“姑媽,你別說了,讓我好生靜一靜罷,你想逼死我才高興麼?”

程嬤嬤越發氣得要命,伸手指著她罵道:“你這是跟我說話呢,誰教的你這個樣子?你如今還跟長輩頂起嘴來,我不過隨便說你幾句,你就哭得不停不休的了,好,我就由著你來哭,我偏不信,你還能端了梯子上了天不成?這個家還是我說了算,想要我按著你的脾氣行事兒,別做夢了。”說著,便推門走了出去。

程紫煙又氣又委屈,只伏在床上哭個不住,外面一個伺候的丫頭走了進來,端了杯茶擱在桌上,在床邊兒上站住,側了身子勸她道:“姑娘,別哭了,看哭壞了眼睛倒不好了。嬤嬤不過是在氣頭兒上說了幾句,難道姑娘還記恨不成?”

程紫煙心裡正煩著,不想讓人在身邊兒,便讓那丫頭留下了茶下去,自己說是頭暈,不肯起來。那丫頭出去正碰上程嬤嬤問起來,那丫頭便如實說了,程嬤嬤知道紫煙並不是真的病而是心裡不舒服,便不睬她,自去樓下鋪子裡忙活去了。

那程紫煙躺在床上,誰也不想,只想起樂小桃來,她覺得此時自己腹中滿是心事急需找個知心好友來講上一番,才能解解心中苦悶,否則這樣憋著實是難受。她躺在床上仰頭看那床帳上映的那一道明亮的陽光,那光線拉長著一條,從窗外直射進屋裡來,滿室裡照得通明。她看到那明亮的太陽光,突然覺得心裡敞亮了一點,慢慢坐了起來,她想著昨日小桃派了家人來送了中秋的月餅,想是也知道了自己病了,怕是今日若她沒事兒就會來看自己,若是自己還是躺在床上這病歪歪的樣子,豈不叫人笑話?好象我當真犯了相思病似的。

她想到這裡,便拿了袖口裡的帕子擦了擦眼淚,走到臉盆架子旁洗了把臉,又重新勻上了點子脂粉,又重梳了頭髮,便在窗前的書案前坐了下來,往外看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聽外面有人叩打門環的聲音,程紫煙趴在桌上讓太陽光曬得昏昏欲睡時,忽聽得這敲門聲,倒嚇了一跳,就聽門外有人叫道:“紫煙姐姐,我是小桃,你開門啊。”

程紫煙這才猛的想起自己方才在這窗前坐下前,曾到門前將門在裡面栓上了,便急忙起身去開啟了房門。果見是小桃站在門口,一對水汪汪的眼睛裡帶著幾分擔心的神情望著她。

小桃見程紫煙眼睛裡還有些紅紅的,想是方才哭過了,又見她臉上的脂粉象是剛勻上的,便拉著紫煙的手走進屋來,依舊輕輕關了房門,兩人走到床邊兒上坐下,小桃便擔心的問道:“紫煙姐姐,你是怎麼啦?怎樣氣色這樣不好,莫不是真的病了麼?”

說著,便探手在程紫煙額上一探,見觸手並不發燙才放了心。程紫煙這時見了小桃,就象是走在死衚衕裡突然開了一扇門似的,緊緊拉了小桃的手,心裡也不知怎的,兩行眼淚重又流了下來,慌的小桃趕忙去拿手帕子給她擦眼淚,勸道:“紫煙姐姐莫不是受了委屈,你先不要哭,有什麼為難的事兒說給妹妹聽聽,妹妹盡力幫你排解排解,可好?”

程紫煙聽了小桃這話,略止了止哭聲,卻不知這話從何說起才好,想要將事情和盤托出釋放了這心中的一個重擔,可是又有些擔心說了出來,怕小桃會小瞧了她,便不知道該怎樣開口。小桃瞧了她那一副為難又欲言又止的模樣,知道她怕是要跟自己講那身世方面的事情,只是不知該如何開啟話題。

小桃略想了想,便笑道:“紫煙姐姐別哭了,我剛才在下面兒見著程嬤嬤,她說你病了晌午飯還沒有吃呢,這可不行。天大地大吃飯最大,不管遇到什麼事兒,這飯都是要好好吃的。不如我親自給紫煙姐姐做點子稀飯來,配上幾樣現拌的小菜,清清涼涼的多好。”

程紫煙聽了露出一絲笑容來,道:“哪裡有這個道理,你上門便是客,哪有讓你下廚房做飯的道理?我們廚房裡也不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