覽者牆上巨大的山水畫。畫面中氣勢滂沱,讓田振文彷彿有置身其中的感覺。在今天的會議上田振文只是象徵性的做了指導發言,並未就任何事表明自己的觀點。身為國家掌印,在大局上田振文要做到不偏不倚才能服眾。

而且作為旁觀者看這件事,田振文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在人事調整方面,韓波本該是一支鋒利的矛,現在卻變成了一面盾,阻擋著各方面射來的冷箭。田振文知道這不是韓波的錯,而是安致遠那隻老狐狸太狡猾,用分散的佈局形成了多點打援的現象。

在中央層面韓波雖然權重,但是幫手甚少。反觀方浩然,雖然級別排位比韓波低了不少,但是安致遠慎密的佈局,讓方浩然左右逢源幫手眾多。光是府院方面,不需要方浩然出面,瞿輝就能擺平一切。田振文知道這不能怪韓波,只能說是自己的佈局失誤。

田振文正思索著,秘書程修來報,說是韓波到了。田振文點了點頭,讓程修直接把韓波引到三號廳。

韓波帶著陰柔的表情走進懷仁堂三號廳,今天的會議雖然讓他隱忍了下來,但是韓波也是睚眥必報的個性。他知道瞿輝早晚會是政治路上的絆腳石,長此下去,恐怕雙方必有一戰。

看著田振文站在壁畫之下,韓波輕輕走了過去,“主席,我來了。”

田振文從畫中收回目光,轉身慈祥的看向韓波,“小韓,今天的會議,你有什麼看法?”田振文說著,一伸手,示意去休息區坐下說話。

兩個人走在地毯上,韓波猶豫了一下,說道,“主席,我知道今天有點衝動,政治經驗還很淺薄,不該對瞿輝說那句諷刺的話。”韓波還以為田振文是因此事叫他來,誠懇的做著檢討。

田振文呵呵一笑,“這不是重點,同志之間小小的開句玩笑無傷大雅。我是說,今天你對瞿輝怎麼看?”田振文帶著期待的眼神看著韓波。

一提起瞿輝,韓波整個心都在發堵,“主席,那我就說實話了,其實瞿輝這個人根本不適合在中央工作。你看他說話的那種表情和氣質,哪有一點黨內大員的形象。他自以為在會議上說那種話打擊我,別人就會高看他一眼,其實這就是在充傻。”韓波一說起來話就收不住,在田振文面前大倒苦水。

田振文有點失望,他想聽到的不是這些牢騷,而是整個會議背後掩飾著什麼。

田振文微微嘆息了一聲,“小韓,你確實還年輕,要比起政治經驗,你可比瞿輝差遠了。瞿輝同志是黨核心心成員,他的政治原則不比任何人低。雖然有時候存在著政治分歧,但是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瞿輝同志立場很堅定。其實要說起個人性格,我到覺得你們倆很相似,他是隻老狐狸,你就是一隻沒經歷過陷阱的小狐狸。瞿輝今天的話語很衝,看似魯莽卻暗含著殺機。小韓,不知道你想過沒有,如果當場在會議上你們倆爭執起來,會產生什麼後果?”

韓波想了想,冷靜的說道,“主席,雖然瞿輝在黨內是老同志,年紀和級別都比我高。但任何事都要有個原則和對錯,他根本就是不問是非胡亂指責。就算鬧的全中央都在議論,我相信大家都會支援正義的一方。”

“那麼說,你把自己擺放在正義的一方了?”

“主席,難道您認為是我錯了嗎?”韓波不服的問道。

田振文認真的點了點頭,對於這位讓自己培養了多年的弟子,田振文沒必要掩飾什麼。他必須要讓韓波明白,政治鬥爭的多變性和深遠性。

“小韓,你確實錯了,我指的不是當時的對錯,而是你錯在沒看清事態的根本。瞿輝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他絕不是傻子。可以說,瞿輝的精明要大於很多人。他今天這個表現,更不是裝傻充愣,而是要激起你們之間的矛盾。我問你,如果不是我制止,你會不會在會議上爭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