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回走去。

早知道她就不要冒充丫鬟了,大可以躲在一旁關切,也不會落到如今的窘境了。還未走回寢房,冰兒遠遠地就見到一抹頎長身影,似是等候已久。

“大少爺,有個人站在前頭,眼光一直朝這望來。”

“哦,他的模樣如何?”腳步未停,心底暗自猜測來者何人。

“是我。”

不待冰兒回話,來人已先行開口,剛毅的臉孔在見著他的模樣,臉色轉為凝重。

“方義。”

聞聲,東方凌俊臉含笑,腳步依舊不疾不徐,由著冰兒的扶持小心地跨過門檻,走入房內。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才一回來,就聽見你出事了。”

方義臉色沉重,一落坐,便迫不及待地問,眼光直視著面前那雙無神的黑眸。不急著回答他的問題,東方凌氣定神閒,轉向身旁的人。

“冰兒,還不見過方少爺。”

“方少爺好。”雖不懂東方凌的用意,可仍是恭謹地朝他欠身問候。

方義掃了眼這面生的丫鬟,眉間的皺痕加深,深知每回與他交談,須有極大的耐性,否則先沉不住氣者就是輸家。這也是為何東方凌在商場上與人談判,每回必勝的原因,只因

他夠冷靜。

可現在不是在和對手談生意,他過於冷靜的態度,套一句東方傲所說的,連聖人也會被逼瘋的。

“東方大少爺,你還未回答我的話。”方義忍住磨牙的衝動,深吸口氣道。

“有什麼好說的,就如你所聽所看的這般。”接過冰兒放於他手上的瓷杯,輕啜了口氣,語氣淡然。

冰兒好笑地偷覷了眼額冒青筋的人,心下對東方凌有更深的認識,這人光是在言語間,就能令對手有自戕的衝動,可謂是殺人於無形,佩服佩服。

“東方凌,我再問一次,我要聽你從頭到尾說清楚。”這回磨牙聲十分清楚。

東方凌無視他的怒氣,臉上仍笑得淡然,徐緩地道出事情的經過來。

方義臉上有著不敢置信,雙目圓睜,語帶激動:“你就這樣放過她?”

“沒錯。”他的回答依舊不變。

方義氣得身形一起,踏著腳步在房內來回踱步,雙目瞪視著悠閒啜茶的人,片刻,胸口怒氣稍緩,這才重新落坐,急問道:“東方堂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已經派人去找了。”

冷淡的聲音無一絲憂急,聽得方義不由得搖頭一嘆。

“有朝一日,我倒真想看見,有誰能令你失去這副冷靜沉穩的表象。我十分期待那天的到來。”

東方凌的回答,是一道渾厚的暢笑聲,俊朗的臉孔因笑意更顯得出色。無心的一眼,美眸卻沉迷在他爽朗的笑容裡無法自拔,直到笑聲漸歇,這才慌忙收斂心神,小臉微垂,掩住雙頰上的赧色。

“別淨是說我,方老夫人可好?”

方義剛毅的臉上浮現憂色,愁眉深鎖,已無心情理會好友的事了,尤其對方又是一副不值得同情的模樣。

“我剛送我娘去寧安寺,她打算在那暫住一段期間,祈求菩薩垂憐。”

東方凌臉色微凝,不知該如何啟齒,這件事足足困擾著兩家人整整十六年了。

“已經找了十六年了,依然是音訊至無,可只要還有一線希望,我們絕不放棄找尋楚楚的下落。而你身為楚楚的未婚夫,我希望你能再多等她幾年。”此話一出,冰兒難掩驚愕抬眸,注視著兩人。

瞧著沉默不語的東方凌,方義以一個身為兄長的私心乞求。

“我很抱歉,今年已是我的底限了。”

冷淡的話裡有絲無情,畢竟這樁婚事,非他所選,等候這麼多年,實為遵循先父的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