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一弩四箭,彈無虛發。麾下步勇騎隊,騰挪調轉,無論山崩海嘯,兀自咬牙堅挺,無論多猛的惡浪,都用刀劍矛槍,用血肉之軀,狠狠地擋回去。

這根手指不僅被蠻兵的絲線緊緊纏住,而且被刀劈劍砍,形勢非常不利。不過,全軍將士的堅強意志,將這根手指凝成鋼筋鐵骨外包金剛罩,切不開,扳不斷,扭不彎,擰不折,一時半會,優勢的遊牧聯軍也拿他們沒有辦法。

雖然損失慘重,但將士們沒有絲毫的沮喪或疲憊,他們視死如歸地防禦,築起一堵衝不垮的銅牆鐵壁,將一群群活蹦亂跳撞過來的蠻兵變成冰冷的死屍,讓草原上的鮮血,和著天上的雨水,灌溉大荒原的褐黃色土地……

各支部隊中,丹西的中軍人數最多,兵員最精,攻得最兇,殺得也最狠。

在賭徒丹西的親自率領下,這根具有侮辱性質的中指,不怕脫節,不怕被圍,不顧危險,一個勁地朝敵軍心臟處猛戳猛捅。

領主親自帶領的親衛縱隊往前突出了老遠,熊族武士、胡瑪騎縱和重步兵縱隊遠遠落在後頭,剩下七萬人的部隊只能自行組合成獨立作戰的單位,卻也打得有聲有色。

除開山碎石的長柄斧外,丹西給熊族武士配備了輕甲、巨盾以增強其防護力。熊族真是一個天生玩斧頭的民族,連投擲武器也是特製的小手斧。這些臂長力大的山林莽漢,近戰自不必提,遠戰時手斧扔得又遠又狠,無論人馬,捱上就骨斷肉綻,不是一命嗚呼,至少也立刻失去戰鬥能力。成百上千柄手斧在黑夜裡呼嘯,破壞力堪比投石叢集,頃刻間一群蠻兵就連人帶馬被剁成肉排,被釘死在泥濘的荒野上。

這種可怕的遠端武器,即便是堅忍驍勇的阻擊蠻兵也被殺得魂飛膽喪,但聽空中嗚嗚的嘯聲就抱頭鼠竄,不要命地拍馬逃離。幸得熊族臂力再大也有個限度,倘若他們能把手斧擲得像布魯斯長弓那麼遠,估計整塊大陸上,沒人再膽敢來惹這群森林野獸般的巨漢。

胡瑪輕騎、重步兵縱隊與班哈帶領的暴熊軍團並肩作戰,折衝進退,攻時展開楔鋒,守時扼住腹背,配合狂野的熊族武士,橫掃擋路的遊牧聯軍。

在暴熊軍團前面很遠處,親衛縱隊跟身後的部隊已然脫節,可丹西卻毫不在意,帶著這支鐵甲雄師陷陣踹營,一個勁的往前拱。

又黑又長的烏龍棍變成暗紅的烙鐵,兩頭更生出丈許的銀灰色冷芒。這根光柱般的冷芒,即便在暗黑呼號的雨夜中,是那麼的耀眼,成為丹西所在的醒目標誌。

透過茫茫黑幕和無盡的雨簾,藉著冷芒的光亮,可以隱約看到那個手持超長鐵棒,騎虎攜獅作戰者的身影。

銀灰色的光芒揮灑到哪裡,風雨也為之讓路,日月亦不敢爭輝,蠻族騎兵連人帶馬被砸成肉餅,劈作兩截,掃上半空!

苦娃的虎嘯,甜妞的獅吼,把周遭數十米內的蠻族戰馬驚得尥蹶失蹄,胡衝亂撞!

不錯,排在全軍箭頭位置的正是丹西!

內傷癒合,武功恢復,今晚是第一次親臨戰陣,帶頭衝鋒,嗜血的慾望佔據了全副身心,他一定要殺個痛快淋漓!

他不怕與身後的部隊脫節,不怕親衛縱隊落單陷入重圍,他甚至以獨特的冷芒標誌和胯下身邊的虎獅怒吼,向敵軍挑釁,向遊牧蠻軍公開昭示自己的存在:我在此,你們儘管來!

親衛縱隊縱隊長凱日蘭、侍衛官霍夫曼護在兩旁,帶領鐵甲重騎緊跟在丹西身後挺進。

這支從各支騎隊中擢拔壯士,全部由身經百戰的老兵組成的,是精銳中的精銳。他們沉穩老練,又膽識過人,再高難度的戰術動作,再複雜的陣形轉換,他們都能輕鬆完成,而且完成得漂亮而瀟灑。他們配備了最優良的戰馬,做工最精良的鎧甲和武器,這些同樣是親衛縱隊百戰不殆的致勝法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