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芝,我下午已經跟霍總談過了。你經常需要陪他去應酬嗎?”

威爾遜酒廊的燈光暗紅暗紅的,整間屋子就像泡在紅酒裡一樣的昏暗和曖昧。

人們的視線只聚焦在自己身邊的對面的酒伴身上,微醺後泛紅的臉頰,耳鬢廝磨的竊竊私語淹沒在悠揚緩慢的爵士樂裡。

一道無形的氛圍保護層,將人們與角落裡的江雪和餘芝芝隔了開來。

沒有人注意到角落裡正有兩位佳人相對而坐,她們倆,任何一個拎到路上都會引人頻頻回頭。

餘芝芝多少是個小有名氣的明星,江雪擔心會被人認出來,特地挑選了這個僻靜的小酒廊,只想跟她好好敘敘舊。

可一晚上到現在,餘芝芝愣是一個笑臉也沒給她,只是默默切著牛排,送進嘴裡,無聲地咀嚼。

下午見到餘芝芝時,雖然沒有江雪想象中那般親近,可還能感覺到她的關切。怎麼現在徹底像徹底劃清了界限一樣,甚至帶著些慍氣沒有吐露。

芝芝低垂著眼,間或舉起高腳杯,微微側臉仰起頭抿上一口。

眼角黑色的貓眼妝的眼線,像一把尖尖的小鏟刀,側過臉時直晃晃地對著江雪。

“芝芝,你都不知道,我為了能把你帶出來吃頓飯,跟霍總好說歹說,嘴皮子都磨幹了。比談我自己的合同還難~”

“你們公司管得真嚴。”江雪一個人自言自語地烘著氣氛,可這場子還是冷得讓她有些起雞皮疙瘩。

餘芝芝伸出纖長的手指,貼著桌面將高腳杯的桌角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漫不經心地晃了晃酒杯,指尖上還閃著貝殼光澤的亮片。

她的目光全傾注在眼前的酒面上,甚至沒有抬眼看江雪一眼,冷冷地吐出一句:

“知道你還來。”

“我那不是……”江雪想想白天她的態度,欲言又止,“怎麼只准你來,不准我來?”

面前披著大波浪頭髮的女人,終於有了些反應,冷笑了一聲。她抬起眼皮,雖然燈光昏沉,但還是擋不住她眼神冷得讓這一整個酒廊的冰窖自慚形穢。

“呵。”

“芝芝,你到底怎麼了?”

“你跟霍爺聊的條件是什麼?”

餘芝芝無視了江雪的問題,直接反問道。

“什麼什麼條件?”

“你加入霍盛的條件。”

“沒什麼條件。”江雪不擅長撒謊,說這話時眼神閃躲著看向了酒廊深處走過的服務生。

“你不想說算了,那是你的事,跟我沒關係。”芝芝這番話聽著冷漠,可又似乎像是在賭氣。

“沒有不想說,是真的沒什麼條件。你還不瞭解我嗎?不是我自己想做的事情,誰能強迫我。”

江雪說得不假。她的成長環境自有她的特殊所在,一個樸實的父親“無條件的支援”,一副天賜的好皮囊,很容易走出兩條極端的人生選擇。

一不小心便會滑入虛榮妥協的泥潭。

而她顯然選擇了單純與強大。

“不可能。你如果想進娛樂公司,還需要等到現在嗎?這麼多年,多少頂級的團隊跟你伸出橄欖枝你都不答應,我們這小廟你會願意來?”

“怎麼是小廟呢,霍盛雖然說不上是行業裡資源最多的,但也算是第二梯隊吧,而且你在的地方怎麼可能廟小。”江雪笑了笑。

“你笑起來還真是好看得讓人嫉妒吶。”

餘芝芝一邊說,一邊捏著酒杯又送了一口。

“芝芝,我聽說了,你演的那個角色,是個從芭蕾舞轉行民族舞的舞者。芭蕾舞和民族舞是有很大的差別的,所以你的動作難度很大,需要既柔又剛,一不小心就容易……”

江雪見餘芝芝不再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