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慶上前,接過密信一看,頓時目露震驚。

“陛下。”

他目光深沉,看向秦婉芸,“這信上不僅說了北原城中有水有糧,還明確指出了糧站所在位置。此外,南北兩大軍營的兵力部署和詳細戰力情況,武將未來的排程與分配,以及目前武器短缺的困境,上面都有提到。”

秦婉芸頓時眉頭一皺。

嚴豐身為一個小小的中郎,主管南街治安事宜,根本沒資格接觸到這些軍中機密。

果然,他還有同夥。

而且那同夥的官職和地位都不低,至少是朝中或者軍中的重臣。

“你親自去審他。”

秦婉芸對韓慶下令,“只要供出同夥,許他活命。”

“諾!”

韓慶領旨離開。

不過心裡還是有所疑惑,嚴豐這種賊子,殺一百遍也不夠,放了他太便宜。

但他不知道,秦婉芸早有盤算。

剛才她斬嚴豐那幾劍,雖然劍劍避開要害,但劍劍都能讓他痛到死去活來。

關鍵留下的傷口雖不能馬上要了他的命,但如果沒有得到及時且有效的治療,根本活不了多久。

她可以不殺嚴豐。

但更不會讓人為他醫治。

胡勇依舊跪在地上,淚流滿面:“陛下,草民不求活命,但求妻女能吃上飽飯……”

“起來吧,我不會殺你。”

秦婉芸抬了抬手,“你做得很好,沒有背叛朕,更沒有背叛大寧!你會得到應有的獎賞,還有你的妻女,我也會讓人全力尋找。”

“謝陛下!謝陛下!”

胡勇把頭死死抵在地面上,喉嚨哽咽。

……

宮廷衛士將整個南街盤查了一遍。

沒有發現嚴豐的同夥,不過卻成功找到了胡勇的妻女。

他的妻子暫時安全,沒受什麼傷害。

但女兒卻因為和其他石膚症小孩接觸太多,臉上已經開始發乾開裂。

秦婉芸叫來了太醫,讓他用神明賜予的藥物予以治療。

只是不知道最後能不能起到效果。

韓慶緊急審訊了嚴豐。

嚴豐供出了幕後主使,但答案卻讓韓慶慌了。

他去向秦婉芸彙報,臉上帶著焦慮。

“陛下萬歲!”

見到秦婉芸,他立馬下跪行了一禮。

秦婉芸讓他平身,開口詢問:“出什麼事了?”

“嚴豐招了。”

韓慶說,“他說之所以向北漠傳信,也是受人指使,而指示他的人,是……”

秦婉芸目光一凜:“是誰?”

“鎮北軍統帥,大將軍方遂!”

“不可能!”

秦婉芸無比堅定。

要說整個大寧國有誰最不可能私通蠻族,方遂絕對算一個。

他本出生在邊境,父母兄弟皆被蠻人所殺,姐姐死前更是在他面前遭受凌辱。

他對北漠恨之入骨。

八年前的徵北之戰,他帶兵一舉攻到了敵人的大本營,並孤身衝入主帥營帳,用牙齒活活咬斷了北漠大都尉呼延諢的脖子。

方遂恨北漠人,北漠人同樣恨他,二者之間絕不可能有合作。

“他在說謊!”

秦婉芸突然意識到,自己太小看朝中的奸人了。

先前她揮劍砍向嚴豐的時候,對方眼裡的恐懼是真的。

可到了監牢,寧願死也不敢供出幕後之人。

這也就說明,嚴豐畏懼那人,勝過畏懼她這個女帝!

而且他相信那人能救他,所以在拖延時間。

秦婉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