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其事。

“行了,停下!”艾琳的聲音帶上了幾分嚴肅。

許忠義眼角的餘光瞥見對方正執拗地盯著自己,這視線逐漸地瓦解他那一點試圖逞強的自尊。

最後他還是繃不住了,讓車慢慢地減速,最後降落在地面上。

剛停下車他就感到了一陣脫力,他感覺自己坐在一片沼澤上,身體不受控制地下陷,如果沒有安全帶,他大概就要直接從座椅上滑落下去了。

忽然有人脫下了他的頭盔,細長的胳膊環住他的脖子。

艾琳解開了自己的安全帶,將她和許忠義的頭盔都卸了下來,然後探身抱住了許忠義的頭。

這讓許忠義彷彿要陷入沼澤的身體忽然有了依靠。

“沒事了,已經沒事了。”艾琳柔聲細語地安慰道,“這件事,對你來說壓力很大吧?對不起,是我太難為你了。”

聽到這話,許忠義忽然就有一種大哭一場的衝動,連呼吸都開始打顫了,但他還是勉強剋制住了自己,沒有讓自己在心愛的人面前完全失態。

“我只是希望你出人頭地而已,你是有那個才能的,但只要有一個人壓在你頭上,你就永遠都沒辦法出頭啊。”艾琳一邊輕撫他的頭髮一邊柔聲說道。

許忠義靜靜地聽著,艾琳溫柔的聲線如安眠曲一般逐漸撫平他的情緒,就像撫平床單上的褶皺。

“你不用為你做的一切感到自責,一切都是我逼迫你做的,這是我的罪,我只希望你不要為此嫌棄我。我只是……想要有一個身份,能跟你在庇護區永遠一起過我們想要的生活。對不起,讓你為我承受了這麼多……”艾琳說著吸了吸鼻子。

聽到艾琳的聲音帶上哭腔,許忠義忽然像觸電一樣抬起頭來,正好對上艾琳那張奪人心魄的美豔臉龐,還有那雙溼潤的雙眼。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這怎麼會是你的錯呢?”許忠義頓時有些手足無措,“我自己做出的事,當然我自己承擔——”

艾琳的手指封在他的嘴唇上,輕聲糾正道:“我也動手殺了人的,這個罪,我們一起揹負。阿義,我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已經沒有回頭路了……這話讓許忠義心頭一顫。

是啊,林終和何勝都被他們殺了,他們是共犯,事情一旦做出來,他們就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現在懺悔、悲痛又有什麼意義呢?

他和艾琳對視,任憑自己的心神被對方含情脈脈的雙眼吸進去。

這個女人是如此契合他的理想,簡直就像是從他夢中跳出來的一般,認識她開始算起的每一天,許忠義都在為自己這輩子能和這樣的女人相遇感到慶幸。

他想要給對方庇護區的身份,給對方最富足的生活,他需要權力,需要出人頭地,為此成為曙光獵人是必須的!

但他知道曙光獵人的名額何等稀缺,就算他們小隊積攢了足夠的貢獻點,有資格晉升的也只有作為領隊的林終,而他最後只能成為“曙光獵人的得力助手”。

他現在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想要的未來其實已經唾手可得,他只需要拋棄那一絲虛偽的悔意,讓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