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一點一點地涼了下去,手也無力地從對方肩膀上滑落下去。

回到庇護區後,他上交一份早就準備好的狩獵報告,向協會彙報了林終小組在深淵中發現使徒並開展狩獵,雖然成功擊斃使徒,但隊長林終以及隊員何勝犧牲的整個過程。

使徒的屍體也被交到協會,協會當即通知了軍工研究所,很快就有研究小組和軍方代表前來驗收。

許忠義滿懷期望地等待結果,驗收透過之後,協會將承認他狩獵使徒的功績,並結算貢獻點,這一切將為他爭取到晉升曙光獵人的資格。

但殺害林終的心虛讓他又不敢將這種期待表露出來,因而他只能全程板著個臉旁觀研究所的驗收工作。

然而結果卻給了他當頭棒喝——研究所的負責人通知他,他們小隊狩獵的使徒析出的核心並不完整。

研究主任見許忠義略微鎮定下來,才開口繼續說明起檢查結果:“另外,全解剖的結果顯示這‘使徒’的腦組織並不怎麼完整,而且似乎是移植的。”

“這是什麼意思?”許忠義疑惑地皺眉。

“接下來這是我的猜測。你們捕殺的這個‘使徒’,是一個拼接生物,它很可能是被一個真正的皇后種使徒製作出來的。這或許意味著,皇后種使徒可以分割自己的核心,製造出一個和自己共享力量的分身,這是一個全新的發現。”研究主任說到這件事,微微揚起嘴角,抬手拍了拍許忠義的肩膀,“先生,伱們做的事情並不是沒有意義的!”

許忠義回想那場狩獵,也察覺到了一點端倪。

確實,這頭使徒的強自愈能力雖然驚人,卻並沒有讓他們感到特別明顯的壓迫感。

而且使徒表現出來的智力,也並沒有那麼高的樣子,林終輕而易舉就將它引入了自己佈置的戰術圈套裡。

但許忠義現在根本不關心什麼研究,他關心的只有自己能得到的功績。

他看向協會的代表,直白地問道:“那這樣子應該也能算是使徒級目標的狩獵記錄吧?”

協會代表是個看上去相當幹練的女人,她和研究主任交換了下眼神,後者只是聳了聳肩,朝她投去一個“深表同情”的眼神。

協會代表在心裡嘆氣,她知道接下來輪到她來應付這個麻煩了。

“許先生。”她對許忠義擺出營業式的微笑,朝對方點點頭,“您這次的狩獵行動呢,帶來了具有重大研究價值的樣本,毫無疑問是讓汙染區的探索事業又前進了一大步,協會將為您結算額外的貢獻值,我已經幫您計算過了,您分配到的貢獻值,不會比狩獵使徒少太多的,總共是……”

“那狩獵記錄呢?”許忠義焦急地打斷了她。

他最關心的還是狩獵記錄,他跟著林終從業十年,貢獻值已經相當高了,使徒的狩獵記錄對他來說才是至關重要的,因為那是晉升曙光級獵人的硬性要求之一。

“這個恐怕就……”協會代表面露難色,“狩獵記錄必須透過研究所驗收,研究所給我們的報告是獵物的使徒核心不完整,而且不包括主體部位,這我們就算強行為您申請,也沒法透過稽核的。”

許忠義又再次將目光移向研究主任,眼看皮球被踢到自己這裡,研究主任趕緊擺擺手:“先生,軍方的代表也在,這件事我們只能按規矩來。”

許忠義再次氣血上湧,但他再怎麼頭腦發昏也不敢和軍方代表扯皮,只能再次面向協會代表:“你這意思,難道是說我弟兄都白死了!?”

他的意思其實是他拋棄良心朝兄弟開了黑槍才換得機會,然而結果變成這樣,讓他有種白白揹負殺害林終風險的感覺。

協會代表自然並不知道他的心思,只覺得對方出生入死的同伴死了,會因此感到激憤也是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