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個粉碎,紅著眼差點和帶著遺囑上門的律師打起來。

“你消失了三年,遇到什麼了嗎?”

“事實上我只有三天的記憶。”

安室透眼神微凝,猜測對方可能遭遇了某種精神創傷導致失憶。

“你這三天裡有看到什麼嗎?”

“狗一樣大的老鼠、赤紅一片的天空,墓地……”明日香弦鳴透過安室透的表情看出對方正在懷疑她精神錯亂,不得不改口,“開玩笑的,就是到了一個空無一人的地方,在草地上躺了三天。”

“沒有人嗎?”

黑皮青年紫灰色的眼眸認真地注視著她。

“好吧,我承認還有很多死人。”

安室透沉默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隔了一會,他作出輕鬆的姿態。

“這裡不是閒聊的地方,下次見面一定好好喝一杯……當然,你喝果汁。”

安室透揶揄了她一下,算是對剛剛被揭老底的報復。就在這時,隨著一聲劇烈的炸響,地板震動起來,牆壁裂開,石塊往地面砸去。

“危險!”

當震動終於停下,倒在地上的金髮青年抽了一口冷氣,捂住了自己被撞到的後腦,“鳴姐你怎麼樣?”

剛剛有快橫樑砸了下來,樓梯間兩端的階梯斷裂,他被明日香弦鳴一把推出了樓梯間,此刻正倒在電影院的絨制地毯上。

“……你先出去。”

安室透這才注意到女性幾乎是撐在了他身上,手掌感受到溼潤,多年前的景象重現,他又被自己的前輩保護了。

他屏住呼吸,將自己的手抽出來,藉著電影院昏暗的光線,看到滿手鮮血。

身為組織的代號成員波本,他對血已經不陌生了,但看到那片猩紅,仍舊短暫地眩暈片刻。

真是奇怪,明明他不暈血的。

冷靜地判斷出他繼續呆在這裡也只是給明日香弦鳴徒增壓力,安室透雙手撐地,將自己從前輩的身下滑了出去,藉著廢墟的斷牆站起。

終於看清了眼前的場景,紫灰色瞳孔驟縮,腦中的暈眩感更加強烈。

橫樑卡在了牆壁與樓梯扶手間,勉強維持了一定空間,這也是為什麼他們沒有被直接壓扁。

但橫樑斷面的鋼筋,卻穿透了明日香弦鳴的腹部,尖銳的另一頭從她身前鑽出,像一條猙獰的蛇。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居然牢牢地撐住了身體,沒讓橫樑接著往下砸,傷到身下的金髮青年。

幾乎是看到都會覺得疼的傷勢,黑髮女性卻一聲不吭,在安室透撤出以後她有了活動空間,一鬆手,那根穿透腹部的鋼筋從她身體拔出。

“先別動!”

安室透下意識道。遭遇穿透傷,在沒有止血醫療條件時最好的做法是讓穿透物留在體內,貿然拔出只會造成大量失血。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經驗豐富地判斷出在這樣的情況下,前輩過不了十分鐘就會死於大出血,安室透將明日香弦鳴從廢墟里小心地移出,對著她腹部駭人的空洞發怔。

有人用生命去保護他,而他現在無能為力。

一陣又一陣的眩暈感籠罩了他,金髮黑皮的青年感覺腳下踩著棉花,怎麼也站不穩。

“怎麼,傻了?”

明日香弦鳴從地上坐起身,並沒有想象中的血流不止,甚至她腹部的洞以肉眼可見地速度癒合了。

只餘下衣服上的血痕與破洞,而內裡的肌膚白皙而光滑。

安室透為眼前的一切震撼,不可置信地望向明日香弦鳴,卻看見她對著衣服上的破洞苦笑。

“還是沒有適應啊……我現在已經不能算是人了。”

喃喃自語著,明日香弦鳴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