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擠開,護著身後的寶珠朝書房走去。

寶珠掩著鼻,忍著極為濃郁的花香,回頭看了一眼。

在不遠處,一個瘦小的白髮老媼,隔著老槐樹粗壯的樹幹,靜靜地看著他們。

寶珠轉過身,李堯粗暴地關上了大門,那道視線被隔絕在門外。

但寶珠心中的怪異之感卻愈發濃烈起來。

在書房中,李慶狐疑地檢視著寶珠遞過來的路引,又眯著眼睛細細打量著寶珠的臉。

看來看去,實在找不出什麼問題,李慶放鬆了一些,問道:“你這親人,姓甚名誰?”

寶珠道:“是我孃的親人。”

她將昨夜裡見到的那位白髮老媼描述了一番。

李慶眉頭緊皺,哦了一聲,手中緊緊地捏著寶珠的路引,不知在想些什麼。

寶珠自然不怕,這路引貨真價實,正是被她頂替身份的那位凡人小姐的,而那位小姐也確實是尋親的路上被歹人所害,屍骨已寒,誰也不能拆穿她。

書房中靜了片刻,他方才清醒過來,解釋道:“你說的定是王家嫂子,她家住老槐樹下,養鵝那一家就是。”

寶珠應了一聲,把鼻子一捂,便退到了李摯身後。

李慶抬眼看了看李摯,沉默片刻道:“你堂伯母比昨日更差。”

李摯關心道:“既然來了,小侄去探望一下……”

李慶打斷了他的話:“不必了,她眼中長翳,實在難看。”

張嘴吸氣的寶珠聞言,暗自撇了撇嘴,對她眼中長翳的原因瞭然於胸。

“這。”寶珠身前的李摯露出沉重的表情,“唉,這可如何是好。”

“這就是她的命,我們家的命。”李慶的身子鬆垮了下來,端起茶杯,“我們都認命。”

堂伯既然不想再深談,李摯便領著寶珠離開了李慶家中,兩人前腳剛踏出李慶家門口,寶珠便徑直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李摯不解,跟在寶珠的身後。

只見寶珠婷婷嫋嫋地拎著一個包袱,施施然敲響了老槐樹下一戶有鵝叫聲的人家的大門。

門剛開了一條縫,寶珠便擠了進去。

“姨母,我是寶珠。”

白髮老媼一愣,剛想反駁,眼前卻忽然模糊起來。

寶珠眨著眼,挽著老媼的手,聽她怔忪道:“是寶珠啊。”

“是啊。”

寶珠應著,又回頭衝李摯笑了笑。

“公子,這兩天多謝你了,我已尋到姨娘,便在她家住下了。”

“好,正是好事。”

李摯溫和地笑著,背在身後的手緊緊捏成了拳。

寶珠與王嬸攜手走進了老槐樹下的院子,將院中悠閒曬太陽的大鵝驚得一跳,它瞪大了綠豆眼,撲稜著翅膀飛到寶珠面前,衝她大叫起來。

狐妖小姐自然也不甘示弱,快準狠地捏住了大鵝的頭,使了個巧勁一推,把這扁毛畜牲推得原地轉了三個圈。

一妖一鵝在王嬸的眼皮子底下打了一個來回。

但王嬸的手被寶珠挽著,半合上眼,慢吞吞地朝屋裡走去,對這場鬧熱視而不見。

她帶著寶珠來到堂屋中,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