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拿著筆,不住地寫著什麼,眉頭微微皺著,似乎遇到了什麼難題。

他實在好看,身穿麻布、家徒四壁,也無法教他黯淡一點。

寶珠聽著村中的聲音逐漸靠近,輕嘆一聲,起身進了屋。

她的腳步很輕,走到李摯身旁時,他仍低頭看著手中的書。

可外頭敲門的人並不在乎李摯是不是在讀書,院門又被錘地震天響。

“李摯!你在家嗎?”

李摯放下書,看向窗外的椅子,寶珠卻不在椅子上了,他手上的動作一頓,剛想起身,便聽到寶珠在他身旁輕聲道:“我就待在裡屋,不會出去給你惹麻煩。”

他身旁突然出現的寶珠被太陽曬得臉頰上微微透著粉,略略上挑的眼尾讓她看上去有些狡黠的意味。

李摯默默地看著,輕輕搖頭道:“並不麻煩。”

說罷,兩人都被院外一聲大過一聲的敲門聲引去了注意力。

寶珠躲進了裡屋,李摯快步上前開門。

院子外頭站在一個青年,眼距奇寬,脖子極短,見到李摯便大喊:“我娘病了!大夫說她不好了,你是秀才,在縣城裡讀書,你有見識,你去看一看她!”

一邊說,一邊想要去拽李摯的手臂。

李摯身形微微一晃,教那個青年抓了個空,轉身關上院門,低聲道:“那還不快走?”

青年哦了一聲,撓著頭跟在李摯的身後朝村中走去。

他們剛走沒多久,院門開了一條縫,似乎也不見有誰出來,門又輕輕關上了。

李摯身高腿長,一會兒就把那奇怪的青年甩在了身後,來到了敞開著大門,屋裡頭亂糟糟的他堂伯李慶家。

李是村中大姓,此時李摯族中長輩已經盡數趕到了李慶家中,吵吵鬧鬧地在堂屋中爭論著什麼,見李摯趕到,給面子的停了下來,與他客氣地打了個招呼,便又開始了。

李摯略掃了一眼,並沒有看見他堂伯李慶,正想開口,那去尋他的青年也氣喘吁吁地走了進來,一進來便又想去扯李摯的衣衫,嚷道:“你們瞧,我把李摯帶來了,他是秀才!他什麼都懂!”

堂屋中爭論不休的眾人停了下來,一齊看向李摯。

一個上了年紀的長輩苦笑道:“你堂兄便是秀才,恐怕也不懂你孃的病啊,李堯,你爹不也是秀才嗎?”

李堯呆呆思索了一會兒,慢慢漲紅了臉,半句話也說不出來,支支吾吾半晌,跳著腳大喊道:“我不管!就要李摯去看!”

“別吵了!”

李慶從裡屋出來,狠狠瞪了兒子一眼,又轉頭看向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的李摯,見他穿著麻衣也身姿挺撥,與抓耳撓腮的李堯對比不可謂不鮮明,心中一酸,長嘆道:“既然李堯鬧著要你來看,你便來瞧瞧你伯母吧。”

李摯頷首,進了裡屋。

裡屋裡昏暗極了,窗戶上糊著厚厚的紙,一絲光也不教漏進來,只有桌上一盞昏暗的油燈提供光源。

李慶的妻子張玉娘躺在床上,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面上似乎也有織物覆面。

李摯瞧不清張玉孃的模樣,向前走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