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中,寶珠拒絕了李摯提出陪伴的請求,獨自帶著蕙前去赴約。

她昨夜一夜未眠,此時卻神采奕奕,裴璇璣在酒樓門口等候著,見了她也是一愣。

“寶珠,為何瞧上去……”裴璇璣喃喃道。

“瞧上去如何?”寶珠問道。

“沒有,我們先進去吧。”

裴璇璣說罷,強行讓自己不去看寶珠牽在手中的蕙,走在前頭為他們領路。

三人魚貫進入了後院中一間小院,裴璇璣揮退了在一旁伺候的侍從們,轉身低聲對寶珠道:“我姐夫說他會獨身一人過來,你放心,這裡我十分熟悉,若是有意外,我可以帶著你們立即從密道中離開。”

寶珠有些吃驚道:“你家這酒樓還有密道呢?”

裴璇璣笑笑,並沒有多做解釋。 他們在小院的房間中略等了一會,寶珠趁著有時間,將昨夜李摯的發現說給了裴璇璣聽。

裴璇璣聽完,皺起了眉頭,怒道:“此人當真作惡多端,能查證到的事都這樣惡毒,那些沒人知道的事,豈不是更甚。”

寶珠也跟著嘆道:“從未見過這樣壞的東西。”

她們一起罵著容起,完全沒有意識到,那人是蕙的生父。

蕙將這些話聽在耳中,更小心地將自己藏在了寶珠身後,他臉上火辣辣地,彷彿做下這些壞事是自己,恨不得將自己縮成一團,藏進某個縫隙之中。

裴璇璣餘光瞥見了他的神情,方才醒悟過來,有些不自在地衝著寶珠使了眼色。

寶珠回頭看了一眼,連忙閉上了嘴。

房間中一時沉默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寶珠正想起個話頭說說別的,忽然聽到門外傳來的腳步聲。

屋裡的三人一齊看向了門口,正瞧見孫三穿著不起眼的常服推門而入。

裴璇璣正要說些什麼,孫三的視線已經在屋中掃視了一圈,停在了蕙的臉上。

這一瞬間,這個高大的男子,臉色變得蒼白起來。

裴璇璣見狀,知曉自己不必再多說什麼,在心中嘆息一聲,垂下了眼眸。

屋裡的其他兩人好像不存在一般,蕙牙齒打戰,被孫三注視地發起抖來。

他看得很明白,這個男人想讓他立即死去,可即使這樣,蕙也不能退縮,他曾說過的,他願意為了娘去死。

孫三忽視了裴璇璣與寶珠,眼神陰鷙地看著蕙,一步一步朝著他走去。

裴璇璣出聲說了些什麼,他聽不到。

寶珠也跟著大聲說了什麼,孫三恍若未聞。

直到他伸向蕙的手被寶珠緊緊地握住,孫三才回過神來。

他雙眼通紅地看向寶珠。

這個天底下最有權勢的男人,咬緊了牙關,手臂在寶珠手中顫動。

寶珠卻毫不在意。

她看著孫三,微微笑道:“你要恨的那個人是誰,你不清楚嗎?”

孫三回過神,顫聲道:“我清楚,可你清楚要殺了他有多難嗎?”

這時候的孫三,還未曾對容起有那樣大的戒備心,他從未想過自己做了引狼入室的蠢事,害了他的仙蕙,讓他摯愛的女子痛苦無法自拔。

他今時今日才明白。

可今時今日,他有能將那人一擊必殺的能力嗎?

孫三幾乎陷入絕望之中,他感到無盡的懊悔,如果可以,他願意用自己的性命,換回原來的仙蕙。

今時今日,他能立即用得上的,似乎只有自己的性命。

孫三的拳頭捏得太緊,他的指甲刺破了掌心,鮮血從他手中滴淌。

寶珠卻不閃不避,直視著他的眼神。

她笑道:“我有一個主意,可以助你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