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璇璣聞言,慘笑道:“他竟然說過嗎?”

這個秘密在她心中藏了這樣久,久到她內心的一角幾乎要潰爛,讓她每每想起,便痛苦得不能入眠。

偏偏裴璇璣還不能與任何人傾訴,就連自己的親生父母,都被她瞞在鼓裡。

曾夫人什麼都不知道,只以為裴仙蕙不適應宮中的生活又失去了孩子,與孫三感情破裂後自請出宮,隔三差五便要感慨女兒有些太過驕縱了,都是因為自己太過寵愛她的緣故。

這樣的話裴璇璣每回聽,每回都一如既往的難過,可她甚至不能幫姐姐辯解。

——她不敢想母親若是知曉了自己最疼愛的女兒遭受了什麼,而自己又說了一些什麼,會是什麼反應。

這樣一塊傷口,終於被人知曉,被光天化日之下袒露人前,裴璇璣自暴自棄地笑著流淚,她看著寶珠道:“那你知道那個人是什麼?那個人……”

那個傷害了裴仙蕙,製造了這一切的人。

裴璇璣嘴角揚起,大顆大顆的眼淚卻從她眼角滑落,她輕聲道:“我們方才還在討論要如何扳倒他呢。”

裴七指的是誰?他們在討論的那個人,容起嗎?

寶珠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喃喃道:“可他,不是凡人嗎?”

裴璇璣指著她懷中的蕙道:“他是不是凡人,他的真面目如何,那個能證明一切的證據,現在就在你手中啊。”

太陽終於完全消失,四處慢慢地暗了下來。

寶珠抱著蕙,沉默不語。

“你現在還是不願意將他給我嗎?”裴璇璣看著臉被黑暗遮蔽的寶珠,大聲道。

寶珠收手,將蕙緊緊摟在懷中,垂眸道:“如果我將他交給你,他會遭遇什麼呢?”

裴璇璣一怔,她想起了姐姐見到這個孩子時的反應,她想起了那個雷雨夜,皇上面無表情的臉。

這個孩子不被祝福地來到世上,沒有任何人愛他,也許到了那個時候,他只能作為罪惡的佐證,無聲無息地消亡在命運的不公中。

裴璇璣沒有回答寶珠的話。

寶珠退後了一步,抬頭看向她的朋友。

今天之前,她還以為白玉團一案,已經是她與裴七之間最大的隔閡了。

“我不能將他交給你。”寶珠溫柔地看著裴璇璣,輕輕地搖頭,“他是個可憐的小妖怪,造成這一切的不是他。”

裴璇璣面無表情地看著寶珠。

“對不起,裴七。”

寶珠又往後退了一步,她的眼睛紅紅的,聲音有微微地顫抖:“我要帶他走。”

說罷,寶珠如同融化一般,從裴璇璣眼前消失了。

而裴璇璣一動不動,並沒有再次試圖追上去。

她茫然地看著他們消失的地方,許久許久。

蕙埋頭在寶珠的懷中,他眼前的景色在飛速地倒退著。

這是去往虎嘯山的路,蕙知道寶珠想送他回到山君大人身旁,在那裡,誰也不能傷害到他。

可寶珠似乎忘了問問他。

蕙的手指動了動,輕輕抓住了寶珠的衣裳。

他低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