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得怎麼樣?我覺得這回過後,我像是重活了一回,寫的東西都不一樣了。”周桓感慨道。

“寫得好。”李摯不吝誇獎。

“你都這樣說,那肯定是真的了,這回你一定能中,要是這回我也能中就好,我們也能有個照應。”

周桓含含糊糊沒說得很明白。

他倆即便成了舉人也還要考進士,中了進士再討論一塊兒做官的事也不遲。

兩個秀才大言不慚,多少有些不規矩。

若不是談話方是李摯,這話周桓也是不敢說的。

李摯搖搖頭,面上沉了下來。

“好你個李摯,看不上我,覺得我考不上不成?”周桓挑眉,佯做生氣。

“你不但能考上,還能做個好官。”

聽到李摯這樣直白的話,周桓有些不好意思,他摸著頭道:“你別笑話我。”

李摯沒有回答,拿過紙筆,就著周桓的文章寫了許久,又遞給周桓:“我猜的題,你若有空便試著做一做。”

周桓接了過來,樂道:“神童猜的題!我得琢磨透了好好寫一寫!”

周桓還是病號,李摯也有要事要去忙,又聊得幾句,便起身告辭。

待李摯走到書房門口,周桓忽然開口道:“這回真是要謝謝你,若不是你,我肯定已經沒了。”

“舉手之勞。”李摯搖搖頭。

“可你救了我的命,今後如果有用得上的地方,你一定記得使喚我。”周桓誠懇地說著,“李摯,你是個好人。”

年輕的周桓,經歷過被同窗打斷腿囚禁於地窖後仍舊精神飽滿的周桓。

他現在正處在最好的時候,永遠也不會覺得自己有一天會佝僂著背,顫顫巍巍地辭官回到老家,做一隻鬥敗的狗。

被刺痛了般,李摯輕輕眨了眨眼。

“保重。”

說完,李摯離開了周宅。

另一邊,裴璇璣來到仙渡府異人寺分司,尋到上峰抱怨事情這樣多,如何做得完,她要與張鶴回縣裡去。

礙著她本人背景不一般,上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和和氣氣地同意了告假,反過來還要哄勸她莫要太辛苦。

裴璇璣在衙門中應了,出了門便與張鶴大罵。

“仙渡府上上下下都是一泡汙。”

張鶴連連安撫:“你這不是去找證據了嗎,找到了將他們全都給薅下來。”

裴府的侍從們早已將行李準備好,兩位天師一回府,裴璇璣騎上了馬,李、張二人趕著車便出發了。

葛家堡正在江北府與仙渡府的中間位置,三人預備先去往堪輿圖上塢堡所在的位置檢視一番,再往江北府走。

出了仙渡府一路向北,便來到了堪輿圖上所示葛家堡的位置。

它被一整片森林環繞著。

只是即便裝備齊全,三人在進入到環繞葛家堡的森林中時也差點迷失。

若不是羅盤的指標一直穩穩地指向某個方向,在這茂密到有些昏暗的森林中,連一條林間小路都沒有,實在難以行走。

車轍與馬鞍上皆貼著符紙,為防止中了妖怪的幻術,張鶴甚至還在兩邊太陽穴上各貼了一張清心咒。

雖然模樣滑稽了些,但因此他一眼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