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將寶珠放了上去。

寶珠沾床的瞬間就昏睡了過去。

李摯皺著眉,伸手試了試寶珠的額頭。

並未發熱。

但他也未曾放下心來,寶珠出門前好好的,不到半個時辰後便成了這個模樣,發生了什麼?

李摯轉身看向窗外。

此時天色漸漸變暗,卻仍然能看到遠處升起的一點菸。

那處出了何事?與寶珠有關嗎?

李摯回過頭,給寶珠細細蓋好被子,又怕她醒來口渴,起身燒好了水,將水壺與杯子放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

做完這一切,他匆匆朝著濃煙升起的地方趕去。

李摯並非是唯一一個想要去一探究竟的人。

越靠近事發地,前來檢視的人便越多,李摯一言不發地隨著大流往前走,仔細聽著人群中的竊竊私語。

“怎麼回事?”

“聽說是陳家出了事,死了人。”

“這陳家住在城外,除了他們家那個紈絝,屬實是低調啊,誰會害他們。”

“說不定是阮尚書來索命了呢。”

“莫要胡言!”

不知是誰提及了阮尚書,惹得周圍人紛紛阻止。

那說話的小後生自知說錯了話,臉漲得通紅,被自家長輩扯到了身後。

一行人便沉默了下來,只偷偷互相打量著彼此,在心中猜測對方的來歷。

陳園所在的位置,正是仙渡府中富貴人家們最愛建園子的位置,周圍方圓數十里住得都是大戶,此時前來打探訊息的也是這些人家家中的侍從。

唯有李摯一人,相貌堂堂、儀態不凡,夾雜在中間頗有鶴立雞群之感。

他也不願惹人注目,默默地走到一旁,不遠不近地墜在人群后頭。

很快,陳園出現在了眾人面前,園外有差役把門,門口正有一隊身著玄色披風、身負沉重褡褳的異人寺天師們下馬,與門口差役交談了兩句,一齊走進了園內。

“這、這不是異人寺的天師嗎?”

“好像是的,陳家怎麼招惹到了這些晦氣。”

大戶人家中侍從們不敢靠近,縮在一邊伸著脖子看著,竊竊私語地討論著。

李摯眼尖,在一眾天師中看到了張鶴與裴璇璣的身影。

他悄悄退到了角落中。

張鶴與裴璇璣,乃是因為仙渡府中人手不足,才從縣裡頭調來解決微笑屍體案的,他們出現在陳園,是否意味著這裡的案子,也與那所謂無上至尊有關?

寶珠方才來過陳園嗎?她做了什麼?

若是寶珠當真做了什麼——

電光火石間,李摯想到了許多應付天師的法子。

他面無表情地注視著陳園外的天師們,思索片刻,決定先回去阮園。

回去的路上,李摯忽然感覺到一道視線若有似無地跟隨著他。

他若無其事地趕著路,待到小路的拐角處,李摯停下腳步,猛地回頭看去。

似乎有一道白色的身影在樹林中一閃而過。

李摯在原地站定了一會兒,再出發時,那視線便消失了。

他不過一介凡人書生,對方似乎並不抱有惡意……

但他仍舊不放心,兜了一個大圈子回到阮園中。

荒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