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她準備的飯菜全塞下肚中,催促道:“我好了,走吧。”

李摯便起身,領著寶珠往外走。

虞山縣對門禁管得頗松,他們出來時太陽已經下山,城門也已經關上,李摯不過給守衛塞了十個銅板,守衛便開了小門,讓他們出了縣城。

李摯帶著寶珠,往南邊走,上了虞山縣旁的一座山。

這山不甚高,只是連綿數里,自他們上山以來,一路都聽聞有野獸的叫聲,忽遠忽近,可見山中物種繁多。

沒有事情絆著,寶珠一路上左看右看,又停下要嗅一嗅野獸在樹上留下的氣息,又要眺望遠處,看隱藏在灌木從中,小獸出沒的身影。

李摯任她撒歡動作,並不出言催促,二人彷彿郊遊一般,在月亮爬到最高處時,慢慢爬上了山頂。

山頂之上,有一處天然矗立於此的大石頭,高高在上,四周毫無遮攔地俯瞰著群山。

今日的月色尚好,銀色的月光從天上鋪灑下來,山中的一切,在寶珠眼中蒙上了一層閃爍的銀紗。

狐妖抑制不住血脈中的衝動,變回狐狸樣子,躍上巨石,在月下長鳴。

而後,她昂首站立,感受著山風吹拂。

山中的風裹挾著無數的氣味,吹拂過寶珠的鼻尖。

野獸們繁衍的氣息、樹木生長的氣息、溪水流過的氣息,寶珠興奮地分辨著風吹來的一切,她看到了群山,感受到了山的律動,就好像她擁有著這座靜謐而又喧囂的山。

她站在巨石之上,披著月光,被風吹過的每一根毛髮都泛著光芒,她擁有無與倫比的美麗。

巨石之下的李摯,安靜地注視著她。 寶珠看著群山,李摯看著寶珠。

許久之後,寶珠才從這種玄妙的狀態中清醒過來,她垂下頭,看著一直未曾出聲的李摯。

他的眼神中充滿著讓寶珠感覺到安心的情緒。

並且,她並不是第一次見到李摯流露出這樣的神情。

她記了起來,上一世時,李摯去到宛平府做父母官,帶著新婚不久的寶珠從京城出發,走水路去宛平。

一路上,在京城中哪兒也不能去的寶珠憋壞了,船每到一個碼頭補給,寶珠便要下船遊玩一番,有時玩得忘了時間,趕不上原來的船,還要重新等下一艘去宛平的船。

四天的水路,硬生生被她拖到了十日。

還好他們出發的就早,即便在路上耽擱了一些時日,也不礙事,李摯並未對此多言。

但寶珠心中有些愧疚,因為她貪玩,耽擱了李摯這樣多的時間,他卻什麼也沒有說。

待到他們上了岸,從水路轉陸路後,寶珠便收斂了心思,不再貪玩,只一心跟著李摯趕路。

那時候李摯還年輕,見寶珠忽然不樂意遊樂了,還頗為擔心地強行要帶她去爬山遊湖。

寶珠一概不同意。

李摯沒了法子,兩人從此悶頭趕路,沒過多久,便到了宛平府。

哪曉得,宛平府有個習俗,九月中旬時,百姓們便自發地帶著自己製作的風箏,趕到府城的郊外,一齊放風箏。

寶珠來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