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無聲無息地出現在身後開口說話,刀疤一回頭,嚇得扔掉了鋤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寶珠見他面如金紙、瑟瑟發抖的模樣,不滿道:“黃鼠狼精來了你認她當乾孃,怎麼我來了你就這幅見了鬼的模樣!”

聽她這樣說著,刀疤見她似乎並無惡意,方才緩和了一點,小聲道:“狐仙大人,我乾孃早已經仙去,這是她給自己留下的墓,被天師毀了。”

“啊。”寶珠有些吃驚,“她已經死了啊。”

“嗯,乾孃年紀大了,撿到我以後,沒跟我過上多久,便仙逝了。”

寶珠眼珠子骨碌碌一轉,拿話去試探他道:“你是什麼時候被她撿到的,這隻黃鼠狼精,心腸還不錯。”

“回狐仙大人,我是兩年前叫乾孃撿到了,乾孃確實是個好妖,教了我許多保命身法,我才能活下來。”刀疤一臉認真地對寶珠說道。

小乞兒刀疤在遇見天師時,滿臉戾氣,半點尊重沒有,但碰上寶珠這狐妖,反而有問有答,顯得十分有禮。

可見三個天師加起來都比不上一個寶珠。

寶珠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連帶著對刀疤乾孃那隻黃鼠狼精都生出了極其細微的一絲好感。

既然刀疤這樣恭敬,狐仙大人總要施展一些神通。

寶珠矜持地抓了抓地,只見一陣狂風襲來,捲起山洞中無數碎石泥土,將原本的山洞露了出來。

刀疤驚喜地看眼前的一切,跪在地上狠狠給寶珠磕了三個響頭,口中大聲道:“多謝狐仙大人。”

地上盡是泥土碎石,刀疤磕頭磕的認真,額上磕出了數道血痕,反倒把寶珠嚇了一跳。

“小事一樁,不足掛齒。”寶珠連忙阻止。

刀疤應了,趕忙起身鑽進了山洞中。

不一會兒,他從山洞中尋出了一個小小的葫蘆,捧在手心中。

寶珠踱步過去,左看右看,也沒瞧出這與黃鼠狼精有何關係。

刀疤見她疑惑,含著淚與寶珠解釋道:“乾孃說,她是妖怪,死後也不該留什麼墓,也不會有人祭拜她,只是她死了後怕我孤零零的,便留下一顆牙齒,放在這葫蘆中,說若是我想她了,就當她在我身旁。”

“我時常在外頭摸爬滾打,怕遺失了乾孃留給我的想念,這才放回了她的住處,沒想到……”

刀疤垂下頭,狠狠抹了一把淚。 這小乞兒與黃鼠狼精的故事,聽得寶珠百感交集,她的這一世,有幸遇見了許多的事,讓狐妖原本飄在天上的一顆心,漸漸落在地上。

“這個世道,你還是個姑娘家,你乾孃死前一定也不放心你。”寶珠唏噓不已。

即便刀疤劃破了臉,剃光了頭,抹了一身泥巴,可這又怎麼能瞞過狐妖去?

她明明是個瘦小的女孩兒啊。

刀疤聽見寶珠道破了自己的身份,也不吃驚,將葫蘆掛在身上,含著淚道:“乾孃也是一眼就瞧破了,她憐惜我,與她在一起的時候我最安心。”

這話說完,這個瘦小的女孩放聲大哭起來,彷彿眼前的寶珠不是第一次見面的狐妖,是她乾孃的舊友一般。

她一哭,看著可憐極了,寶珠的淚也經不住要往下流,只得變成了女子模樣,將面前的女孩一把摟在懷裡,哽咽道:“你再哭我也要哭了。”

可刀疤哪裡忍得住,兩人只能一塊兒抱頭痛哭起來。

好容易刀疤止住了眼淚,見寶珠還在涕泗橫流地哭著,連忙從懷裡掏出乾淨的手巾,塞進她手中,問道:“狐仙大人,你認識我乾孃嗎?你今日為何會出現在這兒?”

寶珠接過手巾將眼淚擦乾,回過神來道:“我就是來尋你的,我問你,你認不認得一個叫做憐心的女子?” 刀疤一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