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他雙目赤紅,字字啼血,“你有沒有想要保護過什麼?”

張鶴愣住了。

這樣一個書生,看上去舒朗和煦,實則身有錚錚鐵骨。

也是這樣一個書生,在張鶴面前弓起背脊,低聲請求。

又看了一眼穿破蟻巢的光柱,張鶴捏了捏拳頭,取下自己身上的褡褳遞給李摯。

“把她裝進去,妖氣不會外洩。”

這裡隨時都有可能出現天師,張鶴有些緊張,眼神四處掃視,見李摯一臉珍視,艱難地從地上抱起那隻失去意識的狐狸,他忽然靈光一閃,脫口而出道:“是因為她!”

李摯雨夜在陳園門口徘徊是因為她,裴璇璣收到葛家堡中的線索也是因為她。

“原來如此!”這段時間李摯的種種行為總算有了解釋,張鶴恍然大悟,“李公子,你竟然!竟然是個痴情種!”

像李摯這樣的書生,往後應該理所應當地成為一個放棄七情六慾的政治動物,這才像是他要走的路。

“你怎麼會?”張鶴又問道。

沒有得到李摯的回答,卻也不耽誤張鶴不合時宜的小嗜好,他不經意間窺見了旁人見不得光的另一面,蠢蠢欲動地想要一探究竟。

張鶴沒有得到李摯任何反饋。

李摯只是垂著頭,靜靜看著那隻美麗的狐狸。

張鶴的腦子漸漸冷靜下來,他隔著李摯琢磨了一會兒那隻狐妖,疑惑道:“她如何受了這樣重的傷?”

“贏姬隕滅後,她便……”

“或許是因為她在堡中受蟻后影響太大……”張鶴忽然停了下來,疑惑地看著寶珠,“不對,她並不算強大的妖怪,而這蟻后修為之深,我也沒見過幾只比她更強大的妖怪,她甚至能控制神魂,你的狐妖是如何擺脫的控制?”

他越說越覺得詭異,詭異的不僅僅是寶珠。

“這樣的大妖,為何會這樣輕易地隕滅……”張鶴的眼中一片茫然,“她的那些妖力……就好像她的修為像是被什麼人強行填塞進去的。”

蟻后殞身的蟻室中,那塗了滿牆的惡咒又浮現在張鶴眼前。

“是誰……”他喃喃道。

訃遐村、葛家堡……

張鶴的脊背上,忽然湧上一陣涼意。

“張天師。”

遠處的呼喊讓張鶴回過神來,他朝李摯揮了揮手,示意他好生將寶珠藏好,便迎了上去:“何事?”

“趙天師讓我通知你們,懸光陣要消失了,動作快些。”

“好好好。”張鶴敷衍道。

那位天師朝著更遠處去了。

張鶴鬆了口氣,回頭看向李摯。

李摯的神情已經恢復了正常,半點瞧不出方才他失態的模樣。

只有他緊張放在褡褳上的手,才暴露出一點他的內心。

五根光柱漸漸黯淡下來,在光芒徹底消失之前,留在上頭的嵇仁也捂著胳膊下來了。

他顯然受了傷,只是臉上的神色不變,看上去沒有吃大虧。

張鶴給了李摯一個眼神,向著嵇仁走去。

嵇仁正站在贏姬的屍首旁,面無表情地聽著趙甲彙報。

他眼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