髻也被手巧的侍女們改造成了最時興的模樣,在髮間微微顫動的步搖閃爍著紅寶石的光芒。

再加上裴璇璣圓臉上薄薄一層粉黛,如今的她整個人大變樣,瞧著貴氣十足,走出去,恐怕同伴們已經認不出來了。

而裴七的兩位妹妹,與她同父異母,也是與她一般的打扮,言行舉止,甚至比方才從外頭回來的裴璇璣還要講究些。

她們姐妹三人許久不見,妹妹們張口閉口淨是些首飾經、粉黛經,說來說去不過閨中日日做的那些事,裴七聽得百無聊賴,只能強打起精神來應付她們。

只是又聊了幾句女紅後,她們面前忽然出現了一隻紙鶴,懸停在空中,將兩位妹妹嚇了一跳。

裴璇璣心中一喜,一邊出生安撫妹妹們,一邊伸手接過了紙鶴。

她低頭一看,是寶珠寫給她的信,歪歪扭扭寫著兩行字,詢問她能否一起玩耍。

裴璇璣露出一個笑來,正要去拿紙筆給寶珠回信,不防面前兩個妹妹對視一眼,大的那個疑惑道:“三姐姐,何人來信,如此開心,可是男子?”

裴璇璣一怔,搖頭道:“並非男子,是我在外頭結識的友人。”

妹妹們眼神中的不解更明顯了,小的那個道:“姨娘已經在給我們相看了,母親恐怕也為姐姐操心許多,這番回京來,難道還要出去嗎?”

裴璇璣的這兩個妹妹同母所出,也到了出閣的年紀,因為家中出過貴妃的緣故,她們姨娘便想在兩個女兒的婚嫁上多使勁,一心要讓她們嫁個好人家,想來這些日子沒少在女兒面前嘮叨,這才有了她們這番話。

這時候,裴璇璣才終於明白了為何兩個妹妹今日在她房中消磨了這樣久的時間,想來是從母親那兒領了差事,要來勸她一勸。

她想要與寶珠相聚的期盼,在意識到了母親的想法這一刻消散了,裴璇璣匆匆回覆了寶珠,沉默了片刻,抬頭對兩位妹妹道:“這番回來,我卻還未去探望過大姐姐,你們可要與我一塊兒?”

兩位妹妹一愣,都露出慌張來,搖頭道:“姨娘那兒還有事,我們就不去了。”

裴璇璣笑了笑,並不勉強她們,道:“好,那我便自己去。”

不過是談及大姐姐,裴璇璣的兩位妹妹便立即向她告辭,一副生怕被她拉著同去的模樣。

裴璇璣長嘆一聲,換上一身騎馬的衣裳,對院中的侍女們道:“我要去一趟寶塔山,探望大姐姐。”

侍女們你看我我看你,膽子最大的一個上前勸她道:“小姐要出門,是不是要與夫人說一聲才好?”

“那你們去跟我娘說吧。”裴璇璣腳下不停,來到馬廄,騎上自己的馬,朝著城外飛馳而去。

寶塔山下,有一座道觀。

裡頭只有一位在修行的女冠,正是裴璇璣那位曾經做過貴妃的大姐姐。

裴璇璣坐在疾馳的馬背上,思緒回到了許多年以前。

她的大姐姐,是母親到了三十多歲才生下來的第一個女孩兒。

她們的母親曾夫人,出身書香世家,嫁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