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食。”

今年,已經是她與李摯成婚的第二十五年了。

李摯待她怎麼樣,即便叫寶珠仔細挑毛病,她也想不出他有什麼不好。

讓侍女春花來說,滿京城打聽去,誰不羨慕寶珠,堂堂內閣大學士,家中只有寶珠一位女眷,二十年無所出,也依然如珠似寶地捧在手心。

“在京中,那是這個!”春花伸出大拇指。

春花第一次這樣講,寶珠心裡美極了。

可春花說了許多次後,寶珠再聽,面上只剩敷衍。

到了近些年,她心裡愈發不得勁起來,但要說這話有什麼不對,寶珠也說不出來。

這偌大的府邸中,只有寶珠與李摯兩個正經主人,寶珠早上不必跟誰請安,想睡多久便睡多久。

她又合上眼,縮排了柔軟蓬鬆、暖香撲鼻的被子裡。

據另一個叫秋月的侍女說,寶珠身上蓋得這床被子,也是李摯親自囑咐下面人,從江南尋了最好的蠶絲、手最巧的織女,精心做的。

因為李摯聽了寶珠小意抱怨,說這床似乎有些硬。

秋月送上來時,滿臉得意。

“大人真是將夫人放在心尖上!”

寶珠也含蓄地跟著笑了起來。

收起笑後,她心裡有些莫名的空。

床太硬,自然是因為身邊人總是早出晚歸,或者乾脆整夜睡在書房,與被子又有什麼關係呢。

寶珠思緒亂飛,半睡半醒之間,聽到侍女們輕手輕腳地退出了房間,此時房中的溫度不冷不熱,房間裡的香氣清淡雅緻,正適合睡上一個回籠覺。

床上的女子,漸漸變做了一隻皮毛華麗的狐狸。

再醒來時,是被房間外侍女們輕手輕腳地動靜吵醒的。

深陷在綿軟床中的狐狸團了團身子,將蓬鬆的尾巴蓋在頭上,希望它能擋住外頭的聲響。

可狐狸的聽力很好,侍女們壓抑不住的談笑聲仍舊鑽進了寶珠的耳朵裡。

她收起尾巴,長長嘆了一口氣。

是該起床了,只是漫漫長日,寶珠不知該如何消磨,醒來後,面對的不過是一屋子討好的侍女,一屋子琳琅的珍寶。

她又嘆了口氣,變回了人形,從床上坐了起來。

“進來吧。”寶珠出聲道。

“噯。”門外候著的侍女們聞言魚貫而入,捧著熱水上前服侍寶珠洗漱。

給寶珠淨面的春花,動作輕柔地用絲巾細細地按壓手下細膩如同羊脂玉一般的肌膚。

倏地,她手上動作一頓,遲疑道:“夫人是愈發年輕了。”

寶珠聞言,伸手摸了摸眼尾。

她的眼尾十分光潔,沒有一絲歲月的痕跡,對於凡人來說,這顯然是不同尋常的。

寶珠沒有想要這般不尋常,她只是忘了。

“別說笑了,四十歲多的人了。”

寶珠盯著春花的眼睛,輕輕地眨了眨眼。

春花頓時迷糊了起來,手上的動作越來越慢,直到她身旁的秋月悄悄一指頭戳在她的腰上,方才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這下侍女們加快了手上的動作,不一會兒,寶珠便快被收拾好了。

坐在玻璃鏡前,寶珠身後的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