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便達到了小泉村中。

這間小村莊與他們見過的每一個都相似,一如既往有著村頭大樹,村間彎彎的路,和靠近村莊的大片農田。

只是村裡空空如也,一個人也沒有。

三位天師粗略地在村中轉了一會兒,發現小泉村唯一與眾不同之處。

一條離村中極近的、已經乾枯沒有一點水的寬闊河道。

三人走到村中高處,遠遠眺望那乾渴見底的河道。

兩個小乞兒也奇異地安靜下來。

“這樣的河,也會全然消失掉嗎?”張鶴喃喃自語著。

而他身旁的李摯,忽然感到肩上一輕。

“我要出去看看,不用管我,回城前我會回來的。”寶珠的聲音細細地鑽進了他的耳中。

寶珠從箱籠中跳了下來,朝著距離河道極其近的某個地方走去。

婉轉悽美的歌聲不斷地從那裡傳來。

她走得近了,忽然覺得腳下一涼。

寶珠低頭一看,原來她已經踩進了水中。

再抬頭時,周圍的一切都變了。

一條寬闊平穩的河流,在和煦的陽光照射下,閃著細碎如寶石一般的華光,靜靜地在寶珠眼前流淌著。

河邊坐著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赤著一雙小巧白皙的腳,有一搭沒一搭地點著河面,正自顧自地唱著憂愁的情歌。

“妾有相思意,願與嵇郎共白頭……”

寶珠聽著那女子的歌聲,緩緩在河中跋涉。

在這裡,不知為何,寶珠並沒有控制自己,卻已然不是狐狸樣子,而是成了自己人身的模樣。

河水微涼,沁得她舒坦極了,寶珠忍不住停下來,低頭看向河面上自己的倒映,她笑,影子也笑,她扁嘴,影子也扁嘴。

瞧著模樣都是一樣的,只是影子總是遲了一分。

狐妖小姐忍不住樂出了聲。

大河河水清淺,寶珠走動時,不時有愣頭愣腦的小魚圍繞著她遊動,她鞋襪浸在沁涼的河水中,已經全部溼透了,黏在腳上不舒服。

寶珠索性與岸邊坐著那女子一般,脫掉了鞋襪,光著腳踩在散佈在河床中的鵝卵石上。

鵝卵石一個摞在一個上,被她踩一腳,慌得到處躲藏,更是讓寶珠大樂。

眼見她如此怡然自樂,岸邊那位女子坐不住了,站起身來看向寶珠,嗔道:“你這狐妖,哪裡來的,好生沒規矩,進到旁人家裡來還這般亂來。”

“那你無端把我叫到你家中來,還不讓我輕易回去,你的規矩在哪兒呀?”寶珠在河中追著卵石踩,抽空答道。

“你!”女子惱怒地揪了揪手中繡著鴛鴦交頸的帕子,一揚手,河中所有的卵石忽然發了狂,不再躲著寶珠,一個一個朝著她砸來。

“哎喲。”寶珠不敢在河中逗留,慌忙護著頭跑上了岸。

待她赤腳上了岸,後頭追著的卵石們才緩緩退了回去。

寶珠緊緊抿著嘴,看向岸邊那終於喜笑顏開的女子,大聲道:“你這女鬼才是好生奇怪,請我過來,不好聲好氣對我說好話就算了,還拿卵石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