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看不出小至還是個小哭包。”

兩人一高一矮的影子隨著他們的動作而浮動著,夏夜裡的風都是暖的,吹在身上也不覺得冷。

笑聲漸息,蘇煜問:“你怎麼回家?”

季唯意看了眼時間,“不知道這麼晚還有沒有公車。”

“應該沒有了。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你一個女孩大晚上走夜路也不安全。”

“我——”

“滴滴!”

季唯意剛準備婉拒,身後便響起兩聲鳴笛打斷她的話。

兩人齊齊向後看去,黑色邁巴赫正閃著大燈跟在他們身後,距離之近像是下一秒就要從他們身上碾過。那兩聲鳴笛也急促且短,彷彿車裡的人這樣跟了他們很久,終於耐心耗盡才不耐地按響喇叭。

一邊的蘇煜以為是他們擋了車子的路,拉過站著不動的季唯意的手腕就要靠邊。

車子在他們身邊停住,副駕駛的車窗降下,季聞述看清了他們握在一處的手腕,眸色一深。

莫名察覺一股殺意的蘇煜下意識朝著車子看去,但車內昏暗不明,他看不清車內人的臉,還以為他停下是有什麼事,剛準備出聲詢問,握著季唯意的手腕的手一空,不等他看去,車內傳出一道冰冷到毫無溫度的聲音。

“還不上車?”

“來了。”

冷漠對比帶著喜悅地應答,落差大的都能堪比東非大裂谷,就季唯意沒察覺,傻呵呵就要拉開副駕駛的門。

完全沒想到季聞述會來接自己,季唯意在看到他的車時便很高興,觸碰上門把手才想起被自己扔下的蘇煜,朝他抱歉笑笑。

“師兄,你家在哪?用不用——”

“滴——”

車鳴笛聲再次響起,拖拉沉悶無比難聽,就像皮鞋在光滑的地板上使勁摩擦發出的刺耳響聲。

季唯意看向車裡,不知道季聞述這聲喇叭是為什麼按。

蘇煜的目光落在她身後的車上,莞爾,“不用了,既然你家裡人來接你我就告辭了,咱們開學見吧。”

“好,那開學見。”

目送蘇煜離開,季唯意才拉開車門坐上副駕。

“你不讓司機來接是因為他?”

“什麼?”

衣料摩擦的聲音模糊了季聞述的話,她止了動作看向他,“你剛剛說什麼?”

黑暗中一聲嘆息,他開口,“他是誰?”

“他就是周姐之前的家教,今天才回來,明天以後我就不用來這裡上課了。”繫上安全帶,季唯意語氣不經意間透露著輕鬆,“他不僅高中大學和我一個學校,他也是郭老師的學生,比我大兩屆。他今天還和我說了好多大學的事情。而且他的口語說的好好,聲音也很好聽。”

“口語說得好。”

“嗯!”

“聲音也好聽。”

“對呀。”

季唯意附和著,不知道今天季聞述怎麼在重複她的話,“而且——”

“那他說的好聽還是我說得好聽?”

他一字不容地打斷她,見她愣神,又耐心道,“告訴我,他說的好聽,還是我說的好聽。”

耳邊響起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寂靜無人的林蔭路上只有這輛車停在那裡,車裡除了自己還有清晰的呼吸聲。

一隅之地,圈攏著他們,無人打擾。

黑夜和昏黃的燈光交織籠罩在頭頂,彷彿一層看不透的紗垂下,為他們隔絕開一片只有他們的天地。

月色穿過枝頭,悄無聲息地落進車子裡,灑下銀光叫季唯意看清了身側的季聞述。

他正歪著頭看向她,目光於黑暗之中鎖住她,就像藏匿深處的猛獸,只要季唯意行差踏錯一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