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黃昏,赤紅色的光渲染著天空,渲染著大地以及這之間的一切人與物。

光芒覆蓋之處,除去鋼筋水泥建造都市森林,亦有殘骸碎石組成的不堪廢墟。

廢墟之上,人影走動,他們或是表情凝重,或是泣不成聲。

陰影處,一個小小的畫面裡,僅有三個人。

一位男子跪在碎石上,雙眼盯著前方,他的眼中早已失去光彩,已經不在乎身上的灰塵與破爛。

一位婦女抱著她的孩子,她用手輕輕地撫摸著孩子的頭,在他耳邊說著悄悄話。

“媽媽,為什麼那個叔叔要跪在那裡啊?”年幼的孩童掙扎著自己的四肢,用奶氣的聲音問道。

“乖,寶兒。不要用手去指著人家,這樣不禮貌。”婦女的眼神中閃過什麼,但尚還年幼的孩子根本看不出來。

孩子雖小,但也懂事,只是默默地注視著那個跪在那裡的男子。半晌,覺得無聊,又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畫面無聲,且再也無聲,知道幾名穿著制服的人趕來。

他們向婦女敬了個禮,說明來意,將二人帶走,餘下的人則要負責帶走那名男子。

幾個留下來的人都站在那裡看著他。

一個人咬了咬牙,想走上前,卻被另外的人攔下來了。

他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目光放到那名男子身上後,又選擇了沉默。

幾個人一起站在那裡,站在那些碎石之上,站在這個滿是塵土的廢墟之中,站在那個久跪不起的男人背後。

幾隻鳥從空中降落,落在一旁黑漆漆的樹枝上,卻不想樹枝一碰就斷。

站不住的它們只好重新撲朔著翅膀,飛到新的落腳點。

赤紅的夕陽,用它僅有的餘暉,極盡所能地向所有人宣告著它的離去。

紅光打在那些鳥身上,染紅了它們的羽毛,卻在那些鳥兒飛過一些高樓間殘破的玻璃時,改變成別的顏色。

顏色可以改變,塵埃卻永遠是塵埃…

高樓之上,坐著一個人,他的情緒低落,毫無生氣。以平淡而又複雜的目光,注視著高樓之下的一切。

自然,他看到了那副小小的畫面,在別的時候根本不起眼的畫面。

男子在幾名穿著制服的人員不斷勸說下,終於站了起來,回過頭時還看了他們一眼。

那一眼,讓人看懂了一件事。

他失去了一切。

伴隨著時間的流逝,天空開始變暗。

太陽不斷地下沉,最後的斜陽帶著一絲不捨,沉入那看不見的地平線。沉入那沒有人知道的,未知的遠方。

“沒人知道個屁啊!那是地球自轉現在照另一面了!”

突兀的聲音響起,這讓高樓邊緣的人影有些踉蹌,但他沒有掙扎,像是隨著身體從這般高度墜落。

搖搖晃晃之中,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衣領,巨大的拽力讓他的身體停滯在了空中。

“喂喂喂!我說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消極啊!好歹自己使點勁爬上來啊!”石浩靈繃緊著臉,雙手拉著雲凌軒的衣領,這樣能讓他一時半會不至於掉下去,但也上不來。

除非他自己努力。

雲凌軒沒有理會石浩靈,反而看著腳底,毫無一絲或下去的念頭。

“吳風你還要看到什麼時候!”石浩靈喊道,頭部偏向右後。

只見吳風拍了拍手,讓石浩靈感覺到自己手上的力氣開始變輕:“不行吶,這麼多年手臂力氣居然連人都提不起來……”

後者未語,拉著雲凌軒被風帶起來的身體,放到地上:“你要是身體還沒恢復就不要用你的能力了。”

“瞧不起我?我的恢復能力我還是很有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