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木屋內。

隔夜的積水正從房梁處緩緩滴下,落在那已經燃盡的油燈旁。

木屋內破敗不堪,不僅是屋頂的漏水,發黴的牆壁更是因為漏風,時不時響起細細的雜音。

燃盡的油燈下,是一道很深的溼痕,像是那滴水匯成的小溪。

順著溼痕看過去,木屋的正中央,一個同樣破破爛爛的沙發上,躺著一人。

他的面容憔悴,身上的衣著更是不堪,好似被水泡爛了一般。

噠!

又一滴水落下,不是在油燈旁,而是那人的眉心之處。

水珠滑動,而那人也是極為勉強地睜開雙眸,似是因臉上的溼意給被迫喚醒。

他摸索著想要起身,只覺得愈發頭疼。

劇烈的痠痛感,伴隨著難以仍是的飢餓感,不斷折磨著他脆弱的神經。

視線模糊,四肢發虛,根本沒有力氣,甚至僅是坐起,就讓他累的不斷喘息。

模糊的視線根本看不清周圍的樣貌,可他還是能勉強辨認出,有什麼人正在靠近。

接著,他聽到了那來人的聲音:

“你看上去比以前有活力了。”

他的身體正在搖晃,突然,一股香味傳入他的鼻腔。

努力恢復著自己的視線,終於是看清了些許:一個罐頭被推到了他的面前。

他用顫抖的雙手接過罐頭,沒有猶豫,仰頭痛飲!那難熬的飢餓感已經由不得他多想了。

那還未被看清的來人像是被他這番樣子嚇到了,吱吱唔唔地開口:

“為什麼這麼說?”

不熱,冰冷,而且口感很差,罐頭裡有一些豆子,可嚼起來卻硬如石粒。

即便如此,也是這份罐頭,令他拜託了飢餓。放下空罐,他十分忠心地向那來人表達著自己的感謝:

“之前在江城,你的樣子和死人沒什麼區別。沒有生氣、目中無光,很危險…”

隨著體力的恢復,他現在也多少能看清著木屋的大概了——破敗、腐爛,但又出乎意料地十分整潔,至少所有物品都十分規則地擺放著。

隨後,他看清了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人。

一位面色枯黃的小女孩,看外表,年齡估計不過十三四歲。她的臉上帶著懼意,雙手緊緊地攥著自己那件和麻袋一樣的衣服。

那雙被恐懼佔滿的瞳孔直直地盯著他,張開小嘴,發出那沙啞的聲音:

“我知道那次的事件對你的影響……很大……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讓你在休一段時間假,幕城的行動你可以先不參與。”

他從沙發上站起,木屋的一切都被他觀察完畢了。推開已經稱不上門的木板,他來到了木屋的外面。

這裡,像是一個垃圾場。

空氣中瀰漫的惡臭酸味對他那剛剛恢復的嗅覺來說,是絕對的折磨。

身後傳來腳步聲,女孩抱著那個空罐頭走了出來。

他側過身,指著遠處的垃圾山:

“……嘛,休假什麼的就不用了。我已經適應這些了,真的…”

女孩點了點頭:

“……抱歉,我們沒能保護好江城。”

周圍,傳來了別的聲音。

幾個面色不善的人,擺弄著自己手中的棍棒,逐漸將他和女孩圍在中間。

女孩的身體開始顫抖,以她脆弱的身軀,面對這些人根本沒有任何看頭。

他後撤一些,將女孩護在了身後:

“哈哈,這個話題就到這吧,哈哈……說真的,我有點不習慣你嚴肅的樣子。”

為首的人顯然不會因此讓步,他用棍子指著二人,極為囂張地笑道:

“……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