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坐在院內的石凳上,兩手抱著頭。看南星終於出來了,他霍地站起身來,問道,“她,她怎麼樣?”

南星搖搖頭,”還沒醒來,不過心脈已護住,毒入肺腑,需要多些時日才能慢慢逼出來,這些日子不能吃飯,只能喝些清水,用人參熬湯吊著。”

阿七稍稍鬆了口氣,南星既然說要花些時日,花些時日又如何,只要不是最壞的訊息就好。

南星見他如此關切,問道,“她到底是誰?”

阿七抬眼看她,又垂下眼簾,“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阿星,請你一定全力救她。”

他沒說實話,只因之前聽景煜說過,南星父母的死應該和鄭家脫不了干係,他懷了小心思,南星如果聽說是鄭家人,怕是不肯再救治,還有就是,元時如今的身份也不宜讓更多人知道。鄭家人想殺她,如果知道了她的藏身之處,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南星見他語有遮掩,心道,也許有些事情不便說出,尤其是男女之事,便也不再問,只安頓道,“你現在可以進去看一下她,只是不要隨便喂她東西。”

阿七答應著,進去了。

看到白芨三人還在床邊護理,忙向眾人抱拳,“深夜叨擾大家,對不住了,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白芨道,“剛才阿姐說了,你之前對她也有過相救之恩,阿姐的恩人就是我們的恩人。”

白芍也連連稱是。

阿七道,”大家剛才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今晚上我守在這裡。”

白芍囑咐道,“也好,你有什麼就來叫起我們。”

阿七走近床邊,看著元時靜靜地躺在那裡,毫無聲息,面色不像剛才的青黑色,在燭光下現出一絲蒼白,也透出平日裡沒有展現的女子的柔弱。

他想起,在清風寨的幾個日夜裡,他們被關在一起,每日裡被葉凌風審問。

當時的葉凌風好像瘋子一樣,每日裡喝醉了酒,一身酒氣就來到密室裡,把他和元時揍一頓,主要是元時。剛開始時,他看見鄭元時捱打,心裡還很痛快。可漸漸地,發現這小子竟然一聲不吭地扛下來,那衣服上都血淋淋的, 實在看不過去了,他把自己的繩子用小石頭磨開,把自己的衣服扯下來給他包紮。可那小子還不領情,雖然意識已經不太清楚了,還是一直掙扎。直到最後,她漸漸任由著他給他包紮傷口,已經昏過去了。

阿七這才發現,眼前這人竟然是個女子,不由心內大震。

後來,二人彼此作伴,覺得估計自己是出不去了,開始分享彼此的生活點滴。阿七才知道,鄭元時是小妾所生,為了爭寵,才被生母當作男孩子教養。

慢慢地,阿七開始對她生出不一樣的感情,想到英王和鄭家在朝堂上對立,覺得自己很不應該,但又管不住自己的心,每每地想要靠近她,想要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