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夫人講完,卻發現大家面色有些變了,廳堂裡一時鴉雀無聲。

眾人雖聽著國公夫人盛讚,卻有不少貴婦貴女心裡暗暗嗤之以鼻,女子作醫者?哪個家世好些的會捨得讓自己的女兒去做醫女?以後還怎麼找說親找婆家?

心內雖有微詞,卻也不敢當眾說出來,可有人卻不然。

“這女子想必也是個不守規矩的,女子行醫,聞所未聞,難道要整日拋頭露面和那些男病 患打交道不成?”

國公夫人抬頭看去,卻是坐在前面的鄭相之女鄭晚晚。鄭晚晚隨著父母親到賀壽,母親此時坐在她身邊,附和道,\"是啊,這可是沒聽說過的事,這樣的女子想來是貞潔品行都不顧的。”

國公夫人面上不喜,卻也說不出什麼,畢竟這二位是當朝權臣的眷屬,她也得給幾分面子,只訕訕地坐著,不再言語。

鄭晚晚和鄭夫人這麼一說,其他人也跟著附和,連連點頭說,“女子最根本的還是要守本份,守女德,怎麼可以隨便與陌生男子接觸,更別提要給他們治病了。”

鄭夫人見大家都點頭應和,也有些得意,當即問國公夫人,“那女子給世子診病,可是共處一室?那世子可是準備好要納她入府?”

“這......\"國公夫人一時語塞,其實她心裡知道,自己那個不受約束的兒子是不在意那女子身份的,從他對那女子的態度來看,估計巴不得能納了人家。只是他們家畢竟是世家大族,就算納個貴妾也是要家世清白的,她本人雖然感念白大夫能救治兒子,可也不準備讓兒子就此娶個醫女,今日看著眾人這態度,......

正思忖間,有下人報,“夫人,白芷大夫來了。”

說曹操,曹操到。畢竟是他們全家的恩人,鄭夫人忙道,“快請。”

眾人一下子安靜下來,都想看看這個行醫的女子到底是何方神聖,或者說是何方怪物?

只見雕花門外一個女子款款而來,她逆光而行,從容而淡定,望著滿堂衣香鬢影,絲毫沒有怯場,一步步走進來,在當堂站定,微微施禮,道,“小女子白氏給夫人拜壽了!”

國公夫人忙道,“恩人請起,請坐。”

說著讓下人帶她到她身旁的位置坐下。

眾人見她相貌平平,也沒有長著三頭六臂,不過是個普通女子而已。剛才國公夫人說得神乎其技,估計是誇大了許多也說不定。很多人開始暗暗撇嘴。

鄭晚晚剛才便已看到了她的容貌,心下大驚,竟是這個賤人!那日在兵馬司,靠在景煜哥哥懷裡...... 自己尋她多日,也沒找見,原來竟是個草根醫女,江湖騙子!

南星坐下,便覺得一道目光好像正射向自己,抬頭一看,正對上鄭晚晚,她心下了然,也是了,鄭元啟來賀壽,當然會帶著家眷。她對鄭晚晚一笑,鄭晚晚卻更加生氣,賤人!竟然敢給我示威!

白芍站於她身後,道,“這是我師父特意為夫人準備的壽禮,請笑納。”

說著把手中的盒子奉上,下人接過去,國公夫人開啟,是一串檀香木佛珠。

白芍道,“夫人常年禮佛,師父備此禮,以表敬意。”

國公夫人笑道,“白大夫有心了。” 她笑著向南星點頭,南星也點頭回應。

“孃親,有人來國公府上賀壽,竟然只帶著一串破珠子,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鄭晚晚咬牙切齒地道。

她這麼一說,她身邊的貴女們也嘁嘁喳喳私語起來,有的捂嘴笑著,小聲道,“果然是鄉下來的嗎?上不得檯面.....\"

白芍見她們如此當面說人家,要上前理論,被南星眼神制止,只得轉向國公夫人道,“夫人,這並不是普通的佛珠,是開化寺了悟大師開光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