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人撇撇嘴,道,“好吧,實話告訴你小子吧,你這案子明天我們縣太爺會審理。我也多少聽說了,你今天是不是在街上和那錢有理打架了?”

“錢有理是誰呀?”

“就是你們打的那個胖子啊!那可是我們這兒首富家兒子,哎喲,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啊,你們也真行,也真敢,還敢惹他!”

“無惡不作,為什麼縣太爺不管?”

那衙役鄙視地看了南星一眼,“切,說你天真你是真的天真!他叫啥?錢有理!名字不就說明一切了嗎?還為什麼縣太爺不管?我們老爺能和錢過不去嗎?”

說完,似乎是不屑於再和南星這小屁孩兒交談,轉過頭舉著火把揚長而去。

南星細細想著那衙役所說的話,竟是如此?

難道有錢就可以沒有王法,有錢可以買通縣令?有錢可以那樣殘酷地對待一個柔弱女子而不用付出任何代價?

自破廟遇險以來,第二次覺得世上人心骯髒,竟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自己之前真是被父母親保護得太好了!

可自己之所以在這裡,定是那錢有理使了銀錢,誣告自己。

那如果明天公堂之上,自己該如何辯駁?

南星坐在那裡呆呆地苦思,卻不覺日落月升,到了晚間。

衙役果然送來了晚飯,用一隻碗裡盛著糊糊狀的東西,南星忙過去,端起來一聞,竟然一股餿味兒!

她朝走掉的衙役喊道,“大哥,這飯不能吃啊!是餿的!”

她話音剛落,似乎那隔壁牢房裡傳來一陣笑聲,有人搭腔道,“小子,第一天吧?”

又有人嘲笑道,“餓上兩天,別說是餿的,就是裡面有毒,你也得吃啊!”

南星呆呆地端著那碗,一屁股坐在地上。

是啊,自己所處的境地,怎麼還是搞不清楚?還指望會像醉仙樓那裡,給自己上些點心不成?

實在餓得不行,也沒有筷子,南星便一手捏著鼻子,一手端著碗送到嘴邊,咕咚喝下一大口。

可是實在是難忍那股酸臭的味道,一下子又吐了出來,噴得滿衣服都是。

南星把碗放在一邊,實在不想看第二眼。

用乾草擦了擦身上的汙漬,坐在牆邊,也不動了。

真的好想王媽做的紅燒魚、小雞燉蘑菇啊,之前擁有時不覺得怎樣,只有失去時才覺得那是多麼珍貴!

南星餓著肚子,靠在那裡,睡也睡不著,牢房裡黑洞洞的,只有小窗外的月光灑進來。

時不時聽見那少年傳出的均勻的呼吸聲,顯然是已經睡著了。

黑暗中的聽覺變得格外靈敏,乾草堆裡似乎悉悉嗦嗦有什麼東西在動。

南星儘量不去想,儘量讓自己變得粗枝大葉起來,因為細想地話,估計自己一分鐘都熬不過去就會跳起來。

儘量讓自己去想像“坐看雲起時”那樣的灑脫心境與不為外物所擾的非凡定力。

就這樣度過了難熬的一晚。

當清晨鳥叫聲傳來,南星才發現自己後半夜還是擋不住睏意幸運地睡了過去。

小窗外有鳥的鳴叫,這讓南星感覺又活了過來。

看了一眼周圍,似乎也沒有什麼,但手下卻有毛茸茸的觸感,低下頭一看,南星“啊”地一聲跳了起來。

原來自己手下竟是一隻灰乎乎的老鼠!正扭著屁股在喝著那隻破碗裡餿了的粥。

南星平生最怕老鼠了,比殺了她還可怕。

此時自己的手竟然摸著老鼠睡了一晚上,頓時覺得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又在吵什麼?”那少年懶洋洋的聲音傳來,“你是想死嗎?”

南星高興地問道,“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