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彤鳶非常確定,許懷歸屍體上散發出來的氣味,跟今天前往藥爐看診的祖孫二人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轍。

這對祖孫倆由於經常出沒於亂葬崗那個恐怖陰森之地,甚至還從那些死去之人的身上扒下衣物來穿,如此一來,他們自然而然的沾染到亂葬崗中的那令人作嘔的屍臭氣味。

要知道,亂葬崗一直以來都是陰暗潮溼、橫屍遍地且無人問津和打理的所在,在那裡不僅有大量腐爛的屍體所散發出的惡臭,還有許多已經腐敗的草木氣息相互交織混雜在一起。因此,亂葬崗的屍臭可絕非一般意義上的單純屍臭所能比擬,它的氣味更為複雜多樣。

而且這種特殊的屍臭一旦沾染上人的身體,想要徹底消除掉簡直就是難上加難。

即便是那老婆婆把從死人身上拔下來的衣裳拿到河邊重新洗過,那衣衫上仍然留有較重痕跡的屍臭氣味。而許懷歸的屍身上,有著與那老婆婆祖孫二人相同的氣息。只不過,這味道比那祖孫二人身上的味道要淡許多。

“鳶兒,為何如此說?”離琴翊琛饒有興趣的看向藍彤鳶,她的到來,的確能給他們提供很多意想不到的線索。

藍彤鳶向離琴翊琛解釋了祖孫二人的事情,拿起一旁的驗屍單,看著許懷歸的微笑的面容,若有所思。

“這……我記得江湖上兩年前出現過一種毒藥,叫忘憂。聽說中毒之人能忘卻一切煩惱,面帶微笑,讓人毫無痛苦的死去。我並未見過,但看此人死狀,與傳聞中的忘憂相似。”

“但是誰都不知,這忘憂是誰人所制,就連江湖上有名的製毒世家苗家,都未曾見過此毒。”

藍彤鳶所說,讓離琴翊琛陷入沉思。江湖上的製毒世家都不知道毒……從此前的半仙醉到雀翎綠,再到如今的忘憂,離琴翊琛確定,這背後之人身旁一定有一位用毒高手。

“忘憂……忘憂……”藍彤鳶喃喃的重複著這兩個詞,突然沉聲道:“殿下,我幼時曾經在一本上古藥草志上見到過關於一株藥草到記載:雅山以南有國名為雅安,雅安國常年溼潤,植被眾多,有草名為忘憂,食之可忘卻一切煩惱。”

“雅安國?”離琴翊琛有些疑惑的看著她,這個名字,他是第一次聽到。

離琴翊琛轉頭看向言興玉問道:“興玉,你見多識廣,可曾聽到過這個名字?”

言興玉更是一頭霧水:“回殿下,下官也是第一次聽說。”

“其實我也從未聽說過這個國家,這草我也從未見過,幼時讀到此處時,我曾經問過師父,世上是否真有能讓人忘卻煩惱的藥草。”藍彤鳶陷入回憶,不自覺的紅了眼眶:“師父說,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以後等你走出神醫谷,會遇到許多在神醫谷未見過,聽過的藥草。”

許懷歸的屍身,屍體表徵未有任何傷口,只有仵作透過解剖發現的臟器中毒之事。沒有更多的線索,眾人從驗屍房離開。

走到三法司後堂,藍彤鳶說道:“殿下,其實您可以派人去苗家請教一番,他們是用毒世家,可能知道的要比我更多一些。”

這一點倒真是與離琴翊琛不謀而合,苗家雖然並非出身於官宦之家,但憑藉著他們獨有的一手製毒絕技,在整個江湖之中可謂聲名遠揚、威名赫赫。

只見離琴翊琛面色凝重地沉聲吩咐道:“和塵,你即刻速速前往苗家走一遭。”緊接著,他又轉頭看向一旁的興玉,問道:“興玉,西陵侯一行是否已經妥善安置妥當?”興玉連忙拱手作揖回答道:“回殿下,西陵侯自入京之後,便自覺地將自己禁足在了西陵侯府內,並聲稱隨時恭候殿下您前去問訊查探相關事宜。”

聽到此處,離琴翊琛微微點了點頭,說道:“甚好!今日稍晚些時候,你隨同本王去拜訪一下西陵侯。不過在此之前,你先帶人跟隨著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