詛咒引發的事件裡,沒少見過這樣的屍體。但這次死去的人數量突破意料,並且案發地點還是在陰陽師眼皮子底下的京城。

表情冷靜的陰陽師動作穩如老狗地把被掀開的布帛蓋好之後,朝站在門口的同僚揮了揮手,立馬有人手腳麻利地把那個手賤的愣頭青叉了出去。

有人從屏風後面走了進來,陰陽師自動自覺地往側面退了一步。

從外面走進來的小姑娘直徑走到了一具屍體前,面無表情地掀開了覆蓋在表面上的白布,屍體的臉色發白泛青,臉龐上的表情宛若睡著了一樣安靜。

她認得那張臉。

沒有太陽的早晨,下著雪,地面上的積雪堆得能埋人,這個人站在門口,身形有些佝僂,天空飄著細碎的雪花,他的鬢角也飄著雪。

“請救救他。”

“他是我的兒子。”

“但我仍然無法看著他就這麼死去,他還是個年輕人。”

抽動的眼皮換回了遊移的思緒,奈奈面無表情地把白布蓋了回去。

“奈奈大人,沒有找到吃人鬼的蹤跡。”陰陽師說。

“京城之內就別找了。”奈奈面無表情地說。

陰陽師面露不解。

“我昨晚上削了他一頓。”奈奈說,“雖然沒能削死,但是也削了個五分之四死。”

年長的陰陽師保持沉默,聽著這個小丫頭片子的血腥發言,表情穩如老狗。

“這個人……這玩意兒還是個人的時候就特別怕死。”奈奈直接把對方開除人籍。

“陰陽師、咒術師……京城能殺掉他的存在太多了。”小姑娘繼續說,“葉王差不多也回來了,繼續待在京城就等於在找死。”

“好不容易變成這種不人不詛咒、不用遭受病痛折磨的身體,這還沒幾天呢,哪捨得這麼快死。”奈奈面無表情地說。

陰陽師的眉頭直接擰成了一個疙瘩。

昨晚上的一頓削,估計讓吃人鬼意識到了一件事,這個京城裡,未知的存在太多,能把活生生的人類改造成吃人鬼的人,麻倉葉王,以及跟在他身邊的小丫頭,未知數越多,潛在的威脅越多。

既然怕死,就得把被人宰了的風險降到最低,惹不起躲得起,把風險降到最低的最好辦法就是離開這個靈能力者聚集的京城。

“普通的陰陽師不是他的對手。”奈奈說,“能避開儘量避開,不要做無意義的事情。”

以命相搏這種事情,她並不排斥,長期和非人類的存在打交道,這種事情不會少,很多時候,會把生死拋到腦後的人往往才會贏,贏得勝利,贏得生命。

可是這種實力懸殊一眼就能看到結果的事情,在她眼中完全沒意義,丟掉性命的代價,只能從吃人鬼身上刮下一塊肉,掉幾塊肉對再生能力驚人的吃人鬼來說是無傷大雅的小事,不划算。

年長的陰陽師頓了頓,“是。”

旁邊的陰陽生遞過來了一條手帕,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