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麼一鬧騰,兩人之間有些尷尬的局面卻突然融洽了起來,恢復了平素的閒暇,明繡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拘束,見她一邊用手當了梳子,將頭髮輕輕的滑了幾下,原本就順滑黑亮的秀髮立時變得整齊了許多,看得周臨淵躍躍欲試,恨不得現在替她整理頭髮的是自己。

等明繡重新將頭髮綁好之後,再坐定時,葉明俊也搬了椅子靠她近了一些,望著她的眼睛,有些內疚的說道:“繡兒,你不會怪哥哥這些年從沒告訴過你這件事吧。”

明繡有些奇怪的搖了搖頭,心裡納悶葉明俊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沒有父親她的日子過得逍遙了不知道多少倍,上頭少了後孃的打擊,自己不用活得那般小心翼翼,而且家裡葉明俊又疼自己,不論大事小事都由自己作主,在她看來真是再好不過了,哪裡會雲抱怨這件事情,因此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哥你怎麼會說這樣的話,我覺得我們這些年的生活挺好的。”

聽到她沒有怪自己,葉明俊不由鬆了一口氣,他心裡最是害怕的是這件事,這兩天得知明繡也知道葉正華的存在時,常常都是輾轉反側寢食難安,看她臉上帶著不以為然,顯然這話是真心的,葉明俊歡喜的同時,又為自己的那些小心眼感到羞愧不已。

“我,哥哥就是怕你會怪我。”說完葉明俊有些結結巴巴的將自己這些天的想法說了一遍給她聽,反正周臨淵往後也不是別人,他也不怕丟臉,因此又接著解釋起了,自己為什麼不告訴明繡這事兒的理由:“我只是害怕於氏往後對你不利,再說那家裡也不見得是好的。”也許比起以前兄妹二人的生活來說,葉正華家是錦衣玉食的,可是那裡頭的勾心鬥角卻不少,明繡要是從小在那地方長大,笑容哪裡會有現在這麼明媚,怕是成日裡少不得要多算計一些。

明繡聽著葉明俊的打算,心裡也是有些感動,這些年他藏著秘密不能說,心裡怕是也憋得慌了,現在能逮著人訴說,因此這個原本很是少言的斯文少年,說起這些陳年往事,也有些滔滔不絕了,只是她想起第一次見著葉明若時的情景,忍不住笑著說道:“其實我心裡早就已經有預感了。”

葉明俊聽她這麼說不由揚了揚眉毛,他很確定在葉正華的事情上,從沒漏過一點口風,明繡也從沒露出過她想要有爹有孃的心願,一直都是表現出很依賴他這個哥哥的模樣,讓葉明俊心裡又是滿足又是感動,同時卻又感覺自己肩上挑了更重的責任。現在聽她說出這樣的話,不由有些吃驚,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起你就已經猜到的?”

明繡笑著搖了搖頭,看著一旁帶著微笑的周臨淵,指著他說道:“上次準備回家時,過來找他辭行,結果不巧碰著了一個姑娘。”她說完皺了皺眉頭,現在提起葉明若,知道她可能是自己的姐姐,但又是周臨淵名義上的姬妾之後,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突然沒有了再說笑的心情,有些意興闌珊的說道:“其實哥哥也是見過她的,就是當時在王府裡,站在離我不遠地方一位穿著淡藍色衣衫的姑娘,長得還很漂亮。”最後一句話望著周臨淵說的,話語裡有些酸溜溜的意味,那一眼看得周臨淵毛骨悚然,這丫頭又開始鬧起了彆扭,可是那些女人是皇上所賜,自己雖然沒有去碰過,可是名義上還是自己的女人,因此反駁不得,有苦說不出,只得坐在一旁,沉默不語。

葉明俊嘴角抽了抽,上次他過來時只顧著看明繡,怕她在這些女人手裡受了委屈,哪裡顧得上看哪個女人穿著什麼顏色的衣服?況且當時屋裡那麼多女人,聖人云非禮勿視,誰長得漂亮不漂亮,他哪注意得到?

明繡看他表情也知道自己剛才的情緒來得莫名,只得乾笑了兩聲,才接著解釋道:“當時進王府時遇著了三位姑娘,一個姓袁的,還有一個已經去世的藍姑娘,另外一個則是我要說的,叫葉明若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