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何必,你這是何必呀?難道要老夫白髮人送黑髮人麼?世上負心漢何其多,要是薛公還在,何此會讓這些人逍遙在世啊”說完,胡夫子就是一陣呼天搶地的哀號,捶胸頓足,看起來傷心不已的樣子,也不知道是讀書人本來哭起來就是這麼一副模樣,還是這老頭子特別的誇張,總之明繡看得眼皮不住的跳,嘴角抽動不已。

胡夫子嘴裡所說的薛公,是類似前世時明繡聽過包拯斬陳世美的案子差不多,只是名字換了個不同方法而已,是此時大周朝算得上流行的正義使者斬負心人的出名案子,戲文裡常聽的,只是這些民間流傳顯然是登不得大雅之堂,因此明繡就算聽說過,卻沒真正看過宮裡有演過這麼一齣戲,此時聽胡夫子用薛公斬負心漢一事,來形容葉明俊,當下心裡就有些不愉快了。

甭說她的哥哥與這胡玉翠之間別說私情,連私相授授,與這胡家姑娘私底下傳話的事兒都沒有過,她自己的哥哥,算得上是她從小一手帶大的孩子,品性怎麼樣她清楚得很,不是這胡玉翠紅口白牙能汙衊得了的,葉明俊什麼都沒做過,光憑這姑娘三言兩語的,還真難給他潑汙水,也不知道就是因為如此,這胡家夫子怎麼將這清清白白的二人,聯絡到被斬的負心漢的“胡姑娘幾年前硬是上門見過我哥一面,你們二人私底下可是還有過什麼聯絡?或者留了什麼私相授授的證據,證明我哥當年與你有舊,或者是給了你承諾,如今不兌現了?”明繡聽完胡夫子的話,心裡生氣,表面卻是笑了起來。

“對”胡玉翠聽她這麼一說,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當年,當年葉公子曾經許過我,只是後來小女子臉皮薄,所以……”

“所以沒有什麼信物之類的是吧?”明繡淡淡開口問,見胡玉翠略有些羞澀,卻是不住的點頭,惺惺作態讓人噁心,旁邊葉明俊臉色黑沉得好似鍋底一般,胡夫子聽完女兒這番言之鑿鑿的話,臉上表情很快鎮定了下來,下巴向上翹了翹,鬍子隨著他的動作抖了抖,表情很快變成了不屑和憤怒。

“既然胡小姐這麼說了,那我可得說你認錯了,我哥已經離家好多年,這兩年都沒回來過一次,想必與胡小姐私底下來往的,是另有其人吧。”明繡表情大有深意的說完這話,看胡玉翠一下子蒙了般的模樣,這才看著胡夫子,嘴角似含了絲不屑的笑意:“胡先生,事情已經弄清楚了,想必你應該看著令愛,而不是將心思放在我哥哥身上,這負心漢一說,還請慎言,胡夫子好歹也是秀才出身,想必應該知道,我葉家與令愛之間,既沒婚約,又沒媒灼,一切不過是您父女空口白牙,作不準的,而我哥既沒與你女兒有過山盟海誓,更沒有白首之約或者是過了媒定了親,這負心漢的話,還請胡夫子往後別再說了。”一番話含著刺兒,就差沒指著胡夫子的鼻子,說他管好自己的女兒了。

胡夫子原本鎮定的臉子,一下子鐵青,看著自己的女兒說不出話來,他性子一心撲在科考上,家裡事情實在糊塗得很,今日竟然被這逆女牽著鼻子走還不自知,此時明繡這番話他要是再聽不明白,也枉為他秀才身份了。以他的身份,在這平安村一帶哪個見著了他不是哈腰點頭問好,今日因為女兒,一張老臉倒也丟盡了。

“走”胡夫子一想到這兒,心裡就一陣怒火翻湧,看著胡玉翠的目光,恐怕要不是礙於如今不是在自個兒家裡,他就能劈頭蓋臉一巴掌賞下去。

胡玉翠也瞭解自己這父親的性子,平日是老學究,極好忽悠,一心只放在所謂的學文上,一輩子死讀書,人都跟傻了一樣,不過脾氣卻最是死硬,在家一貫是說一不二的主兒,誰都得哄著他順著他,一個不如意,也不管是誰,那戒尺可不饒人,此時一見他發怒,自個兒與葉明俊之間是怎麼回事,她再是清楚不過,看胡夫子眼神通紅,似要吃人一般,心裡也有些害怕,卻是對明繡更恨了些,又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