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不耐煩的徵兆,連忙將眾人借了名目先趕了出去,等殿裡只剩了主僕二人時,他這才接著說道:“奴婢已經查過,這剩下來的人中,都已經是最沒可能和其它宮裡有勾結,從進宮之前到進宮之後,應該都是最為乾淨的人了”黃懷態度恭敬異常,雖然不明白之前皇帝陛下為什麼要求他要去徹查這事兒,並且將那些有關連的人全部都以天花的名頭,除了去,可是他在宮中生活久了,卻知道什麼事兒是該他問,什麼事兒是不該他知道的,有時候難得糊塗,命才能活得更久一些,因此他也絲毫不好奇。

“不錯”

隆盛帝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只是眼睛裡卻是極快的閃過一絲冰冷的光芒與殺意,半晌之後,翻了翻書,這才又淡淡問道:“夜庭宮裡的劉氏如何了?”

這還是九月漪瀾殿出事以來,皇帝陛下第一次開口問起劉氏的事情,雖然外間傳言紛紛揚揚,都說皇帝陛下對劉氏舊情難忘,之前又誓死不願意將自己的昭儀移到夜庭宮去,可是身為他貼身侍候大太監的黃懷,對隆盛帝的一舉一動卻是瞭如指掌,他根本沒再問起過劉氏,就像之前根本沒這麼一個人般。

不但是突然對原本受寵的妃子冷落了下來,而且接著又出手血腥的清洗皇宮,這讓人不得不往劉氏是不是做了什麼惹帝王震怒異常的事兒出來,讓皇帝陛下心裡不滿了,所以才會這般,那夜庭宮是個什麼地方,雖然還不是冷宮,可是那兒也離冷宮不遠了,更何況那兒住的,大多都是些宮裡最低層的宮人們,粗手粗腳的,條件比起漪瀾殿來說,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劉氏在那兒,別說得到良好的照顧,就是連平時在漪瀾殿裡的一半條件,也是趕不上的。

之前種種一切,看起來雖然像是皇帝陛下為了劉昭儀的事焦急發怒,可是黃懷卻是真正明白,這位劉昭儀是徹底失了聖心,在眾人眼中,皇帝陛下為了她怒斥幾位太醫,令得宮中其它女人們害怕漪瀾殿的天花時,卻也羨慕劉昭儀的隆寵,可是黃懷卻知道,那幾位太醫令醫術在太醫中,都是最為了得的,皇帝陛下將這幾位太醫斥責了,剩下來的太醫雖然說都是有真本事的,可是畢竟比不上那幾位老大人醫術精湛,天花本來就棘手,再加上太醫的醫術本事雖然厲害,可是卻對這病束手無策,這也是從側面來說,斷了劉氏的一條活路,可是偏偏還贏得了滿堂彩。

雖然不知道這位主子怎麼突然又想問起劉氏的事情,不過黃懷卻也依舊不敢耽擱,連忙就回答道:“回皇上,劉昭儀到了夜庭宮之後,湯藥沒斷過,宮人們都好好侍候著,如今身子已經見大好了”

他這麼回答,也是中規中矩的,畢竟這劉氏以前是皇帝的寵妃,雖然如今得了天花,被移到了夜庭宮這麼一個地方,可是畢竟身份不同,因此侍候的宮人們也並不敢疏忽了,每日照料得她井井有條,再加上不知是她身體以往就好,還是命大,許多宮人都挺不過去的天花,如今她倒是好像身子在漸漸好了起來。

隆盛帝臉上殺意一閃而過,目光第一次從書本上挪了開來,冷視著自己的這個貼身大太監,再沒有要瞞他的意圖:“她倒是命大”

這話的意思,要看人怎麼理解,如果是要往好的方面理解,可以說是皇帝陛下贊劉昭儀福大命大,抗過了這關,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意思;而從另一個方面理解,倒像是皇帝陛下在說劉昭儀沒死,他老人家像是有些不滿了,從眼前的情形看來,他顯然說的並不是第一個意思,黃懷的冷汗一下子就流了下來,身子微微顫抖了起來,看著眼前這個看起來笑得溫和的帝王,心裡一陣接一陣的冷:“皇上恕罪”

“算了”隆盛帝揮了揮手,看著黃懷恭敬彎著的腰背,眼神稍稍緩和了一些,黃懷這大半輩子都侍候在了他身邊,兩人之間雖然半僕半友,這件事情上,又不是他的過錯,隆盛帝也不會因此而遷怒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