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樹木大多都是好幾十年份的大樹,樹冠都如大傘一般,將炙烈的陽光擋住了大半,樹葉濃濃密密,偶爾有幾縷陽光灑落下來,滿眼都是綠色,不由讓人心曠神怡,林子裡間或有鳥兒清脆的鳴叫聲,樹邊各種花兒傳來的芬芳,使得鎮南王轎子後頭跟著的一些轎子也不由探出一些腦袋來。

原本鎮南王府的女眷們認為好好的京裡府宅不住,要跑到這樣一個鄉下地方來渡過餘生,許多人心裡也都是不滿的,雖然知道王爺這麼做有他自己的考量,可是這些女人心裡總免不了嘀咕幾聲,可是這時看來,這鄉下地方好似也不如自己想像中的那般糟糕。

王府一行人雖然人多勢眾走得緩慢,可是不多久還是能瞧見遠處如畫般精緻的樓閣來,許多人都瞧見到那修建得漂亮而又大氣的樓閣,忍不住臉上露出一絲欣喜來,將士以及下人們臉上倒是舒鬆了一些,可是礙著規矩沒有開口,後頭的一些倒是忍不住了,互相從轎子窗簾裡掀開來看,互相討論著。

鎮南王的宅子修建在靠近明繡宅子不遠的地方,也是在所有宅子稍微離得上頭一些的地段,走了沒多久路時,就遠遠的瞧著那宅子的府門了。宅門修葺得豪華大氣,門口已經率先安放了兩蹲大石獅子,瞧著不光是活靈活現,離得這麼遠好似也能感覺到那獅子身上散發出來的猙獰般,這正是陳家兄弟的傑作。

府門上頭還沒有掛牌匾,鎮南王之前並沒有打過招呼要自己一應全做了,而且這牌匾的事情也不知道別人家有沒有忌諱要自己做什麼的,明繡因此也沒讓人率先做好放上去,這大戶人家規矩多,王公貴族更是如此,明繡才不願去做那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鎮南王也是瞧見了這宅子,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又掀了窗簾子對明繡問道:“這宅子就是本王的?”話裡行間透著一股不容人拒絕的氣勢,連問話都是威風冽冽。

明繡點了點頭,陪著笑臉說道:“正是王爺的宅子,也不知道王爺喜不喜歡,如果是有什麼地方不滿意的,我再讓人改改。”

鎮南王望著她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只是讓人停了轎子,掀開門簾走了出來,他一停下來,後頭的轎子也跟著就停了下來,甚至連前頭一些騎著馬的將士也跳了下馬來,原本還算寬敞的道路,一時間竟然有了堵塞的趨勢。

王府外頭早就打掃好了,已經有人在那兒等著,硃紅色的兩扇大門外站著陳漢武等人,他們早就是見過太子周臨淵的人,因此面對鎮南王時雖然恭敬,可是卻也並不顯得如李木匠等人般激動以及誠惶誠恐。

鎮南王下了轎子往前頭走了幾步,臉上露出複雜的神色,有輕鬆有解脫,自然也含著一絲失落,原本意氣風發掌握軍中殺戮大權的人,正當壯年的時候卻因為想要保全兒女家族的性命而被迫養老,任誰就算知道得失怎麼計較,也不是不失落的。

後頭的一長溜轎子也跟著停了下來,轎子後面跟著的兩排長長的侍女群一下子湧了上來,雖然眾人跑得不算慢,可是現場卻並不顯得混亂,等到將那些全扶下了轎子時,一時間明繡竟然有種身在鶯鶯燕燕群中的感覺,耳邊聽著眾女子不停討論的聲音,雖然大部份人都是在嫌棄著這裡環境不好,可是說話的女人多了,場面倒是顯得熱鬧起來。

鎮南王雖然是第一次才來這地方,可是卻並不顯得怯場,率先邁著步子走了進去,那些將軍侍衛打扮的人則是滿臉警惕的跟在他身邊,因為明繡還要介紹宅子的原因,因此她走在鎮南王后頭,等她跟了上去之後,王府的女眷才被人攙扶著走在她身邊。

陳漢武幾人面色恭敬,走在最後頭,幾人相互對望了一眼,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屋裡擺著各式各樣對於這些古人來說十分新奇的傢俱,鎮南王走進屋裡左右望了望,雖然少了熟悉的古風隆重感,可是卻多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