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周臨淵滿頭霧水的樣子,明繡湊近他耳朵邊,把今日自己為了兒子來到這院兒,結果碰巧遇著鄭老道,救了她的經過和他說了一下。

周臨淵啼笑皆非,心裡生出一股劫後餘生的感覺,幸虧今日明繡是遇著了鄭老道,不然後果真是不堪設想,這秦氏挑的地方確實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不但是他和隆盛帝得到訊息之後同時派出人馬尋找,可是誰也沒想到她竟然會在這樣一個地方,幸虧今日明繡遇著了鄭老道。

只是令周臨淵沒想到自己這師傅越是老了越是為老不尊,不過兩人之間感情說來也是深厚,葉明俊兄妹與他雖然都同樣名為鄭老道的徒弟,不過老頭子在教他時才是真正用了心,算是入室的弟子了,因此這時雖然心裡覺得荒謬,不過仍舊是要多給鄭老道面子一些,看他嘿嘿乾笑的樣子,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摟緊了明繡。

雖然乾的營生不是偷偷摸摸見不得人的,不過偷蒙拐騙裡頭,這老頭子好歹佔了後頭兩樣,既使他一向嘻皮笑臉慣了,不過他在明繡面前總是沒辦法像對待別人一般胡攪瞞纏,因此心虛的躲到了還在用謹慎眼光瞧他的周瑞寧身邊,厚著臉皮同小孩子說起話來,而不敢粘到明繡身旁去。

眾人走出已經殘破的酒館,一路過來時,周臨淵只想著救出明繡母子,因此準備了兩輛馬車,沒料到會多了鄭老道一人,明繡看到周臨淵之前沒能和鄭老道搭上話的樣子,微微笑了笑,乾脆主動拉著早已經被鄭老道纏得頻臨崩潰的兒子坐上了一輛馬車,而將說話的時間,留給周臨淵和鄭老道倆人。

一上了馬車,車廂門被關上之後,明繡這才癱軟到椅子上頭,車廂狹窄的空間裡,等到坐踏實了,這才生出一股踏實感。做人兩輩子,這還是第一次被人綁架,明繡心裡要說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尤其是秦氏這人,完全比起一般劫匪更令人害怕。

畢竟其它人幹綁架這行業,要麼是求財要麼是求路子,可她卻一樣也不要,只是一心要她和兒子兩人的命,相比起有要求有目的綁匪來說,和秦氏談判完全是沒有轉圜生存的餘地,幸虧今日是遇著了鄭老道,果然是三生有幸了,不然自己母子二人,怕是難逃那一心為丈夫兒女報仇的秦氏的毒手。

之前在那院子裡時,明繡完全是強撐著,不想讓自己倒下去,讓周臨淵擔憂與內疚,此時就剩了她與周瑞寧兩人時,她卻是再也撐不住,軟軟的靠在了馬車廂裡的軟榻上頭,一隻手還好似怕失去兒子般,緊緊將他摟在懷裡,半晌之後,這才輕輕問道:“元兒今天害怕嗎?”

周瑞寧看她說話氣若游絲的樣子,一向嚴肅的俊俏小臉皺了皺眉,露出一絲擔憂的神色來,看她白嫩的臉頰上那五指紅印還十分明顯的浮著,甚至經過一段時間之後看起來更是比剛才嚇人了些,指印邊上已經浮現出青紫色來,一雙大眼睛裡閃過憤怒的神色,伸出小手想要去摸一摸,不過瞧著有些嚇人,卻又並不敢碰上去,怕將母親弄疼了,只能仰高了小身子,吹吹湊過去吹了吹,心疼的問道:“孃親疼嗎?”母子倆在私底下沒旁人時,就不用那麼注重規矩,因此這時身邊沒有旁人時,周瑞寧也沒再喚母妃,反倒是喊了孃親,更顯得母子倆親密無間。明繡看兒子乖巧懂事的樣子,想到他之前要保護自己的模樣,忍不住心裡一陣陣暖流淌過,將他抱得更緊了些,臉蛋輕輕碰了碰兒子柔嫩的小臉蛋,這才笑著說道:“元兒幫孃親吹了,就不疼了。今天元兒好勇敢呢,又不怕壞人,還想要保護孃親,不過以後元兒不能這麼做,那些壞人萬一對你做出什麼事,孃親可心疼呢”明繡摸了摸兒子柔軟的細滑黑髮,之前秦氏要取他身上的東西,不但把他外裳剝了個乾淨,而且連他身上的配飾和髮簪都給取走了,周瑞寧一頭剛到胸口的頭髮就這麼披散著,粉雕玉琢的好容貌,就算一張小臉還嚴肅,不過看上去卻如同小女孩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