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兒還與太子府有關,怎麼這姓林的婆子,太子妃卻又突然說她是姓於了?這婆子心裡炸開了鍋,不過好歹還是清楚這事兒是堅決不能承認的。

到了此時,她可以說這林婆子進府是以權謀私,卻是絕不能承認她姓於,不然這林婆子要倒黴,她這條命也得搭上。在太子府多年,這些下頭的人,尤其是從宮中跟出來的,一個個精得跟猴兒似的,早就練成了趨吉避凶的本事,針線房管事此時本能的察覺到不好,要不是林婆子被太子妃親自逮住,她都能翻臉不認,將這婆子收拾了滅口,來個一問三不知,誰知道這婆子主動湊上前,還將她給連累了?一想到這些,針線房管事恨得是牙癢癢的,不過臉上卻是露出茫然之色,搖了搖頭:“太子妃說的是誰?誰是於氏,奴婢實在是不知。”

看她裝腔作勢的樣子,明繡冷笑了兩聲,也不與她多說,直接就命元本:“掌嘴,打到她說為止。”元本答應了一聲,只吆喝了一下,外頭不多時就跑了兩個小太監進來,抓了這管事的手臂反剪到背後,元本親自上前‘啪啪’幾下,甩了兩巴掌,打得他手心都隱隱作疼了,見太子妃沒有要喊停的意思,心裡不由打了個突,卻是不敢停,又開始拼命甩起了這婆子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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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針線房的管事沒料到明繡一來就開始令人動手,她準備好的辯解說法都還沒來得及訴諸於口,就幾下被元本給打矇住了,臉上腫得老高,不過眼睛裡的神色卻是有些茫然的樣子,顯然還沒弄清眼前的情況。容嬤嬤卻是在旁瞧得分明,見針線房管事捱打,雖然兩人平素份屬不同區域,實在沒什麼交集,可是在此時此刻,剛剛她才被太子喝斥,如今這同從宮中出來的管事又被甩了巴掌,不免生出一種兔死狗烹的淒涼之感,見這管事剛剛還一副鎮定的模樣,如今被打成了這般,好似這巴掌也落到了自己臉上一般,忍不住就哭著叩起頭來:“太子殿下請饒了她一遭吧,奴婢們都是隨同太子殿下您從宮中出來的,當初皇上命奴婢們照顧太子殿下時,這些年奴婢們都是忠心耿耿的,縱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求太子殿下指出來,奴婢們改了就是了,她一把年紀了,實是……”

“本宮說過,沒讓你開口,是誰給了你膽子隨意開口cha話?這太子府中,如今我還好端端的坐著,怎麼也輪不到你們來作主,看來,你們膽子都大了,仗著父皇來威脅本宮?既然心疼她,不如你也去陪著吧,又怎好留你一人在旁瞧著?”周臨淵說完,又沒吩咐,外頭就有護衛聽到動靜,請過罪之後得了周臨淵令進來。

容媽媽沒料到原本是看不過眼替人求情,轉眼卻將自己搭上了,她此時心底一片寒意,看周臨淵眼裡的陰鷙,才想起這人是主子,哪裡輪得到她們這些下人去照顧,她們不管做什麼事,那都是天經地義的,就該是她們的責任,做得卻邀不得寵,主子給得她卻是要不得求不得,她的體面是主子給的,如今跟主子講體面,可不是本末倒置了?

心裡明白得太晚了些,直到臉上耳光聲響起,一陣尖銳的疼痛從臉頰傳過來,容媽媽表情也如那針線房管一般,雖然懂得那些大道理,可等到真的體面了幾十年,到如今站得高了再受這些小丫頭時才受過的ru時,容媽媽心裡依舊是忍不住生出一股憋屈之感,此時才真正懂了針線房管事心裡的羞怒,直是恨不能從地上挖個地fèng鑽了進去。

直到抽了十幾耳光,明繡才喊了停,針線房管事神情還有些濛濛的,像是沒回過神的樣子,那兩小太監一鬆手,她就如一癱爛泥般的軟到了地上,竟是連坐都坐不直了,頭腫得如同豬頭一般,眼睛都快被腫脹的臉頰擠得剩一絲fèng,目光裡頭倒是流露出不甘憤恨之意,還夾雜著一絲恐怖,也不敢再看明繡的臉龐,嘴角沁著血絲,髮絲散亂,狼狽不堪的樣子。

“如今是想起來於氏是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