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這輩子最在意的,不過自己是讀書人的身份,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可如今他最在意的東西,卻被葉明俊比作了他向來看不上的商人;而他這一輩子,最引以為自豪的,便是自己中了秀才,但現在,葉明俊卻是將他最看重,最得意的臉面扯下來扔到了地上。

胡夫子目眥欲裂,偏偏說不出半句話來,人家自然有這麼說的資格,年紀輕輕的就中了進士,還是第三名的探花,和自己這樣連一品秀才,享受大周朝頒發米糧銀錢的資格都沒有,不過是個生員,又有什麼資格好與他這樣的年輕俊傑相提並論?胡夫子到了此時,臉色有些灰敗,整個人似是虛脫了般:“是……學生,沒資格……”胡老夫子此時驕傲自尊被人踩在了腳下,偏偏一切的始作俑者,還是他自己,帶著女兒徒弟貿然上門來,結果自取其ru,到了如今,葉家人已經明擺著將自己女兒當成了沒人要的破爛玩意兒,再留下來,又有什麼意思?只是胡夫子多少還有些不甘,葉明俊如今發達了,可他當年是個什麼東西?不也是像他如今看不起的破爛玩意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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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年是愛財不講人情面了一些,可是這又有什麼錯?連老夫子都說過,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正大光明的靠自己本事教書吃飯,他有什麼好錯的?唯一有對不起他的,最多也就是當年暗中給他下絆子,指使眾人欺負他,暗中防著這葉明俊,不想教他太多的東西,以防哪一天他就超過自己了,可胡夫子沒想到,就是這樣,他還是沒能防得住葉明俊,這樣在他有意識放鬆不管教,並且瞞著他許多東西不教的情況下,他依舊是有了出息,並且比當初的自己還優勝一籌。

一想到這些,胡夫子心裡頭就鱉火,他不甘,與葉明俊拉上關係,今日要真這麼被灰溜溜的趕了出去,往後他這一輩子就算完了,他不願意一輩子都在鄉下教書,每天面對著窮困潦倒的鄉下孩子,好不容易湊個學費還要拖來拖去,他想要當官,想要攀住葉明俊,實現自己這一輩子的夢想。胡夫子心念疾轉,自尊與不甘憤怒等各種情緒在心間徘徊,半晌之後,才一咬牙,低頭道:“我這女兒確實是粗鄙了些,你不想娶,這門婚事不作也就罷了,可是我這幾位徒弟,人卻是極好的,只是家境貧窮了些,想要找個清靜些的地兒,認真讀讀書,你看這,他們家裡又沒什麼錢,居住環境也不行,更何況,要是能沾些你這大師兄的光……”看得出來,胡夫子不常與人低頭,就是為了被迫,不得不向葉明俊低頭了,他心裡還是不甘的,臉色有隱忍的憤怒與扭曲,看起來表情有些猙獰。

原本對他還心懷不滿的幾個徒弟,一聽到師傅這話,個個頓時大喜,眉開眼笑,眼睛眨也不眨的就盯著葉明俊不放了。胡夫子心裡也緊張,想到如果葉明俊同意了,自個兒也能趁著與這幾位徒弟指點學文的藉口,時常到葉家來,這葉家看起來就不像普通人家,家裡好東西不計其數,這葉家兄妹反正也不拿他當恩師看待,逢年過節的禮物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他也沒必要端著師傅架子替人著想,到時過來,順便還能得到不少的好處說不準,自個兒也能住過來,這樣的環境,如同仙境一般,想來讀書心境也能清明一些。

胡夫子心裡頭打著好算盤,胡玉翠卻是如同被人掐住了脖子般,臉上露出扭曲怨恨的光芒來,尖叫了一聲:“爹”

“閉嘴”胡夫子轉頭眼珠通紅,衝著胡玉翠罵了一句,想到自己今日之ru全是拜這不要臉的小賤人所賜,他心裡頭就又悔又恨,都怪她痴心妄想,連累他被人奚落,回頭他不好好收拾她,就已經不錯了,這小賤人偏偏還多嘴多舌,叫他心裡一股無名火更是直往上竄,眼神陰冷的警告了女兒一眼,見她惶恐的捂住了嘴,胡夫子見她識相,這才滿意的冷哼了一聲,又看著葉明俊僵硬道:“如今我們也不談兒女婚事兒了,這件事兒,你總得答應了老夫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