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前往亂葬崗走上一趟。”

相比起毒藥忘憂而言,此刻更為令離琴翊琛上心在意的,則是藍彤鳶所提及到的亂葬崗。要知道,許懷歸的身上能夠沾染到亂葬崗的特殊氣味,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性存在——他曾經親自去過亂葬崗。

一個堂堂正四品的將軍,去亂葬崗幹什麼!

整個元京城,只有一個亂葬崗,位於城西近郊位置,一向人煙稀少,陰暗潮溼。擱著老遠,藍彤鳶就聞到了亂葬崗那惡臭熏天的氣味。

跟在她身後的蘇禾,十分貼心的給她奉上一條白色的帕子來遮掩氣味。藍彤鳶似是想起什麼,從綠禾手中接過藥箱,拿出兩個小瓷瓶,一瓶遞給綠禾,讓她分給跟著一起來的護衛和衙差,另一瓶,她倒出幾粒藥丸,遞給離琴翊琛和言興玉:“殿下,言大人,這是避毒丸,這亂葬崗屍體遍佈,屍毒橫生,這藥丸能最大可能防止屍毒侵襲。”

離琴翊琛接過避毒丸,一口服下,嘴角微微上揚:“多謝鳶兒。”

言興玉緊緊地皺起眉頭,那原本舒展的額頭瞬間就像是被揉成一團的紙一般佈滿褶皺。他滿心疑惑地望著離琴翊琛,腦袋裡彷彿有無數個問號在瘋狂打轉。他一邊撓著頭,一邊忍不住開口問道:“殿下,您真的能確定許懷歸會來這種鬼地方?”

言興玉的目光中充滿了無法掩飾的狐疑之色,那眼神猶如一把利劍,直直地刺向離琴翊琛。其實這也怪不得言興玉會如此懷疑,要知道,就連離琴翊琛自己也是帶著足足九分的疑心才來到此地的。

畢竟許懷歸這個人可是出了名的愛乾淨,平日裡要是有人不小心碰到他的衣衫一角,他都會立刻嫌惡地抖一抖、撣一撣,然後趕緊避開。一旦回到家中,他更是二話不說便立刻將那件被碰過的衣衫脫下來扔掉,或者直接送去清洗。

這樣一個人,實在是讓人難以想象竟然會跑到亂葬崗這種又髒又臭、滿地都是腐屍和穢物的地方來。

離琴翊琛長長的嘆了口氣:“搜吧,要知道雁過留痕,只要來過,就會留下痕跡。”他有些後悔帶藍彤鳶來這裡,他還是低估了亂葬崗的髒亂程度。

言興玉無奈的吩咐衙差們,仔細搜尋亂葬崗。藍彤鳶也是一腳深一腳淺的朝亂葬崗深處走去。離琴翊琛一把拉住她:“這裡又髒又亂,讓蘇禾與綠禾在這裡陪著你等。”

藍彤鳶微微一笑:“殿下,我能聞到常人聞不到的氣味,或許比你們更容易找到線索。更何況,我既然來了,哪兒有乾等的份?”

離琴翊琛無奈之下,只好陪著藍彤鳶往亂葬崗深處走去。在許懷歸的屍身上,藍彤鳶不僅聞到了淡淡的亂葬崗的味道,還聞到了濃濃的茯苓和月桂的味道。她知道,這是近兩年風靡貴族的沐浴之物,可有效的掩蓋身上的異味。

藍彤鳶站在亂葬崗中心,輕輕閉上雙眼,感受微風拂起,帶來的這股複雜的味道。終於,被她抓住那一絲極淡的味道。

順著那味道,藍彤鳶來到一處墳頭極為密集,墓碑頗為集中的一處,她忍著心中的噁心與恐懼,仔細在附近尋找起來,其中,一個破敗不堪,已經極其模糊不堪的墓碑上,掛著兩根綠色的流蘇線,流蘇線一旁,還掛著一塊吐絲的褐色殘布,像是衣衫被掛在墓碑上而不自知,被破敗的墓碑撕扯掉的。

“殿下……”藍彤鳶小心翼翼的說道,她終究還是沒有膽量去觸碰那破敗的墓碑。

離琴翊琛目光落在那殘布和綠色流蘇線上,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流蘇多用紅色、紫色,皇室慣用黃色。唯有這位許將軍,慣用綠色流蘇,他的屍身上,還帶著一枚玉佩,玉佩上的流蘇正是這翠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