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興玉帶著物證來到三法司,將盒子呈給離琴翊琛。

看著已經被破壞的盒子,離琴翊琛的臉上浮起一絲冷笑。

許懷歸最終還是辜負了言興玉對他的那份毫無保留的信任。言興玉的內心深處頓時湧起一種難以名狀、五味雜陳的感覺,他無奈地長嘆一口氣,坐在離琴翊琛的對面,良久才緩緩開口說道:“果真是如殿下所預料,竟然真的是許懷歸將那軍餉銀票燙樣給洩漏出去了!這盒子,與運送軍餉的盒子一模一樣。”

他盯著盒子,有些嘲諷的說道:“這許懷歸早早地就私下訂製好了與戶部完全相同的盒子,然後一直按兵不動,靜靜地等待著澧成帝最終確定好燙樣的版本之後,待到要送往戶部之時,他才瞅準時機,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原本的盒子給調換成了自己事先準備好的那個。”

離琴翊琛,此時眉頭微皺,若有所思。他想起魏離的話,將盒子送往戶部的途中,的確離開過一小會兒,但他派了兩個手下看著,許懷歸無法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將盒子調換。

不,不是這個環節出了岔子!

離琴翊琛微微搖了搖頭。當下的線索,即便是查到許懷歸將這燙樣洩露了出去,從而使得他人得以依照此樣製造出了假的銀票。但問題的關鍵在於——那些真的銀票到底跑到哪裡去了?如果不能順藤摸瓜找出這背後的銀票私印坊,恐怕無法弄清楚其中的真相所在。”

可這背後之人,他們始終沒有頭緒。

這是,和光垂頭喪氣的來報:“殿下,那小郎君被害了。藍大夫今日去他房間為他診脈時,發現他死在了床上。”

“你說什麼!”離琴翊琛大驚失色,這就意味著,證人消失了。

“興玉,你將這盒子拿到大牢,給戶部幾位大人看看,讓他們想想有什麼可疑之處,裝軍餉的箱子選擇可有什麼說法。”

“和光,你迅速回府請側妃到藥廬。”

藥廬二層祖孫二人所住的客房中,老婆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好不容易救過來的孫子,還是被人暗害了。

小郎君的面色十分平靜,屍體表面無任何傷痕。藍彤鳶有些難以接受,背後之人已經從她手中奪走了兩條性命,她異常的憤怒,緊緊的攥了攥拳頭,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仵作初步推斷,屍體死於夜裡寅時。

她看著小郎君的屍體,想起了那位被嚴重燒傷的姑娘。她極力壓制內心的憤怒,一字一句的說道:“殿下,將屍體帶回去驗屍吧,我懷疑小郎君與此前被嚴重燒傷的姑娘,皆被同一人殺害。”

離琴翊琛一愣,他頓時反應過來,藍彤鳶所說為何物——無影針。

“求官人一定替我孫兒主持公道。”老婆婆悲痛欲絕的跪在離琴翊琛面前。

“快起來,婆婆放心,我一定會找出殺害小郎君的兇手。”

藍彤鳶彎下腰將老婆婆扶起來,輕聲問道:“婆婆,昨日夜裡,您可聽到有什麼動靜?”

老婆婆仔細想了想,無奈的搖搖頭:“並沒有,老婆子上了歲數,耳背,並沒有聽到有什麼動靜。”

“今日一早,我起身後,見我孫兒還在睡著,我便沒有叫他。下樓去廚房做好了飯,想來叫我孫兒起床,可怎麼叫都不醒,我便有些慌亂,這才請了藍大夫過來。”

一模一樣的場景。離琴翊琛想起那被燒傷的姑娘,也是無人聽到任何動靜。他朝和光吩咐道:“你去屋頂看看,可有留下什麼痕跡?”

片刻,和光下來回稟:“殿下,屋頂的瓦片有被移動和踩踏的痕跡。”

果然是同一個人!

回到三法司已是午時,尚時便張羅著傳膳。離琴翊琛沒有什麼胃口,吃了一塊兒饅頭,一桌子的菜愣是沒動幾口,藍彤鳶只吃了一份杏仁豆腐。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