琛又連夜審訊了那二十多位服用過神仙水的將士,所有的線索都指向賀五的同鄉麻六。但麻六在驍騎營中只是個伙伕,並不掌握軍中具體將士名單。離琴翊琛思忖著,難道真的是他想多了?

第二日,藍彤鳶卯時就要去五公里外的安置所,昨天看診到子時,她早就飢腸轆轆。所以一早便讓蘇禾去火頭兵那裡找吃的。

蘇禾走出營帳,卻見和塵提著一個食盒在帳外等候。“蘇禾姑娘,這是殿下讓屬下給縣主準備早食。”

蘇禾端正的朝和塵行禮,接過食盒,和塵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蘇禾姑娘,這京郊大營裡沒什麼吃食,勞煩縣主多擔待,我家殿下說等回城再備酒席敬謝縣主。”

“多謝和護衛。”

蘇禾拎著食盒回到帳中,開啟食盒,裡面是一碟精緻的小菜,一碗用綠菜點綴的白粥,以及一份蔥香饢餅。

藍彤鳶拉著蘇禾與綠禾坐下,與他們一同吃。藍彤鳶掰了一塊兒那蔥香饢餅,還帶著餡,居然是羊肉餡的,聞起來鮮香無比。“想不到在這京郊大營裡,還能有這樣美味。”藍彤鳶滿足的咬了一口,細細咀嚼著,臉上的滿足感隨著咀嚼漸漸消失。

她急匆匆的來到離琴翊琛的大帳,見離琴翊琛和言興玉正在用早食,他們的早食與藍彤鳶的那份一模一樣。她匆匆的行了個禮,神色凝重的問道:“睿王殿下,這早食是誰準備的?”

離琴翊琛正準備往嘴裡送饢餅的手懸在空中,不解的看著她,“這是火頭兵準備的,驍騎大營所有膳食都從火頭房裡出。”

藍彤鳶有些激動的說道:“殿下,這饢餅中有螭籬草的味道,少量食用可以提神醒腦,但長期食用,容易令人致幻,讓人看到內心最恐懼的事物。此物並非我大澧藥草,而是東籬國特有。”

言興玉瞬間覺著手中的饢餅不香了,摳著嗓子急忙跑出去。

離琴翊琛的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精光:“鳶兒,你剛剛所說之事,可有把握?”

“自然,我是大夫,從小到大見過的藥草無數,自然不會認錯!”

驍騎營的火頭帳中為何會有螭籬草?離琴翊琛又想起麻六,“來人,去搜火頭帳!”

“我跟著一起去吧,除了我,你們都不知道此物長什麼樣!”

離琴翊琛放下手中的饢餅,帶著藍彤鳶徑直去了火頭帳。火頭帳裡全是鍋碗瓢盆,一共五個伙伕,負責整個驍騎營的飯食。

藍彤鳶在一堆香料中,找到了偽裝成調味料的螭籬草,足足有小半袋子。

看著眼前的袋子,離琴翊琛陰冷的看著五個伙伕,厲聲呵斥:“此物從何而來?”

其中一人不停的用眼睛瞟向麻六,這一動作,並未逃過離琴翊琛的眼睛。昨日夜裡光線不足,離奇翊琛並未好好觀察麻六。現在是早上,光線充足,離琴翊琛終於有機會上下打量這麻六。

麻六身材矮小,行走有些不利索,卻十分粗壯,有些賊眉鼠眼,臉上長滿了麻子,在家排行老六,所以被稱為麻六。因著常年在火頭帳,麻六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油膩的味道。

“麻六,你當兵幾年了?”

“回睿王殿下,小人已經當兵五年了。”麻六慢吞吞的走到離琴翊琛的眼前。

藍彤鳶盯著麻六那奇怪的走路姿勢,陷入沉思。麻六眼珠轉了幾轉,盯著離琴翊琛的雙眼透出一股兇光。藍彤鳶記得,昨天就是這道光一直在暗中盯著她……

此時的她,抬頭迎上麻六的目光,她死死的盯著麻六的面部,覺著那麻子甚為怪異,卻又說不上來哪兒怪!

“對!”藍彤鳶突然雙眸一閃,微微挑眉,煞有介事的看著他:“殿下,你看他臉上的麻子生的多標準,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長的如此對稱的麻臉!”

藍彤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