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鮮血浸染的沙漠當中,羅多克的戰士們站在沙丘之上,他們的雙手顫抖著,口鼻同時不斷的大喘著氣,將那灼熱的空氣灌入自己的肺裡,盔甲吸收的熱量烤的這些頑強的戰士們滿身汗水,從裡衣到罩袍都因此溼透。面對著已經堆得快和沙丘一樣高的人馬屍首,他們已經不剩什麼力氣去處理這些東西了,更邁不動雙腿走下這座並不算高的沙丘。但即便如此,他們依然緊握著手中的武器,保持著他們之前的堅固陣線,隨時準備面對敵人的衝鋒。

他們就這樣堅持著,馬穆魯克退去的他們在堅持,克拉格斯伯爵的騎兵衝鋒時他們在堅持,馮拜倫的後備部隊從敵人的後方發起衝鋒時他們依然在堅持。他們就這樣一直堅守著陣地,頂著太陽的炙烤,哪怕有人眩暈也會馬上被身後的人替換。

終於,一聲長號宣告了整場戰鬥的結束,手持黑獅旗和牡丹旗的騎士們衝過戰場,他們高舉著敵人領袖的頭盔和寶刀,高聲呼喊著:“勝利!勝利!”,彷彿自己便是勝利之神的信使,要將凱旋之歌奏遍整個世界。

羅多克的戰士們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他們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集體坐了下來,伸手去擦額頭上的汗珠,接過摸到的確實一手有些發乾的敵人血液。他們笑著,嘆著,罵著,哭著,用他們自己的方式發洩著,抒發自己對這場戰爭的看法。

旁邊的斯瓦迪亞人也跟著坐了下來,這場戰鬥讓他們對南方的羅多克人的看法更堅定了,這些人確實是頑固的鄉巴佬,但是他們也打心底裡佩服他們的堅定意志和頑強的精神,並且慶幸這回他們站在自己身旁而不是站在他們的對面,用那該死的長槍對準他們。

也就是在雙方計程車兵用相互的方言相互稱讚的時候,一個牧師模樣的人默默的從軍隊之中走了出來。他手持劍盾,但是身上沒有一件盔甲,他稱信仰便是他的盔甲,戰前北方的戰士們對此不屑一顧,但現在看來,他經歷了整場戰鬥,親手斬殺了一人,自己卻毫髮無損,有些東西看來還是多少信一點為好。

那名牧師走到最前,看了一眼地上異教徒的屍體,低頭默唸了幾句什麼,隨後他轉過身,張開了口。他剛才試著嚥了下口水,但是喉嚨早已乾燥透了,沒有一丁點的唾液,嘴角也乾裂的露出幾道血絲。

人們望向他,士兵們知道,這個時候牧師肯定會說些和信仰有關的話,所以他們當然要看個熱鬧,畢竟不管對方說什麼,和宗教聯絡起來之後在戰場上難免會顯得有些奇怪。在剛經歷了巨大壓力之後,他們都需要一點樂子。

“天父在上,聖拜倫帶領我們走向了勝利!”

僅僅一句話,本來看熱鬧的羅多克士兵們突然集體站了起來,原本看熱鬧的心情也轉為某種斯瓦迪亞士兵們難以理解的敬仰。

“聖拜倫萬歲!!”

“拜倫伯爵萬歲!聖拜倫萬歲!!”

狂熱的吶喊聲如圖浪潮般席捲開來,精疲力盡的戰士們挺立身姿,乾渴的喉嚨中爆發出雷霆般的響動。金色的牡丹旗在他們的注視下高高升起,這是羅多克連隊的驕傲,自從大地震之後,羅多克連的戰士們便集資製作了這面用黃底紅牡丹旗幟,正好和拜倫的紅底金牡丹相反。他們驕傲的將其視作自己的軍旗,並且在上面用真正的金絲在牡丹下發編織出“聖拜倫”的字樣,即便看起來並不顯眼,但是卻代表了他們全體的心願。

那些斯瓦迪亞士兵們驚訝的張開了嘴巴,他們看著眼前的一幕,不明白拜倫領主為何在他的部下中擁有如此之高的威望。哪怕是那些虔誠的信徒,也認為將其稱呼為聖人實在是太過了。他們有些人會在之後去詢問那些羅多克關於拜倫的奇蹟,還有些人會去憤怒的糾正對方的錯誤。但不管如何,拜倫作為南方人心中的嶄新聖人的形象很快就會借他們的口傳到北方,而一些勇敢的阿米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