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犯堆裡一下子炸開了鍋,眾人交頭接耳起來。

換成平日,這些世家們對這種官驛是連看都不會看的。

在他們眼中,這種白吃白住的官驛,菜品不新鮮,衛生差,住宿條件更差。房前屋後,馬廄豬圈,屋內灰塵遍佈,擾人清夢。

可如今,卻成了他們遙不可及的奢望。

“父親,我不想睡馬廄!那裡面全是粘了馬糞的乾草,臭氣熏天!我要睡大通鋪!”

吳玉潔揪著吳慶的衣袖哭訴道。

吳慶摸了摸幹扁的荷包,重重嘆了口氣,隨即將家人們聚攏到一處:

“作為家主,我不得不說,吳家上上下下十五口人,人數眾多,我手頭就剩下不到五十兩銀子。此次我們就睡馬廄,睡馬廄總比風餐露宿好!”

吳家人聽了他的話,紛紛點頭同意。

“父親…”

吳玉潔難以置信,嘶吼起來。她可是高門貴女啊,怎可睡如此腌臢的地方。

直到吳慶給了她一巴掌,口中罵道:“不懂事的不孝女,如此嫌棄,去睡豬圈好了!”

她才止住了咆哮,被母親楊氏拉走,在角落裡不停的抽泣。

沈家這邊,三嫂秦卿看向祖母:“祖母,我們沈家怎麼辦?”

祖母想了想:“我們每人身上也有幾十兩銀子,三媳婦身上更多,但若暴露,恐會引火上身!”

說完,她轉頭看向沈清歌,“歌兒,你說怎麼辦呢?”

不知從何時起,沈家人事事都要問詢沈清歌的意見,她儼然成了沈家的主心骨。

沈清歌一臉坦然,淡淡地說道:“大家長途跋涉,已是很累了,若能住大通鋪,大家可以好好休整,何樂而不為?這錢該花。不過別急,我們再等等,有人自會送上門來!”

說完,她看向官差那邊,嘴角輕揚,似笑非笑。

這時,一部分官差已拿上行囊進到內廷去了。十幾號官差,一個大通鋪完全足夠。

趙家,劉家也給婦孺交上了住宿費,得到了比馬廄乾淨點的柴房,男丁則打算在馬廄裡將就。

官差們嫌棄地看了吳家半天,也沒人願意掏出一分錢。

李田跟差頭王貴聊了幾句,就滿臉堆笑地朝沈家人走來。

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他走到祖母身旁,用手捂住嘴小聲說道:“沈老夫人,您猜怎麼著,我跟貴哥磨了半晌,他終於鬆口將那間小些的通鋪留給你們沈家!”

:()抄家前,搬空仇人庫房去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