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更引起了言興玉的好奇心。一個將軍,不求上陣殺敵,居然求的是發財,有意思!他正要進一步檢視那棵樹,卻被著急趕來的許老將軍制止。

許老將軍試圖維護將軍府最後的尊嚴:“言大人,本將軍雖然已卸甲歸田,可也是陛下親封的正二品柱國大將軍。豈容你在本將軍府中放肆!”

“這次若你能在我兒這裡搜到線索還罷了,若搜不到線索,本將軍就參你一個誹謗汙衊大將軍之罪!”許懿德雙眼猩紅,一生戎馬,還未有人在他面前如此輕慢放肆過。

言興玉恭敬的拱手施禮:“許老將軍,下官也是奉命行事。令郎死的不明不白,想必老將軍也想知道究竟是誰人害了令郎?”

說著,言興玉又走到那棵發財樹跟前。許懿德涕淚縱橫:“這是我兒護送軍餉之前買回來的,說是發財樹,能保佑他發財的,他甚為喜愛,平日裡都是他親自打理這盆花,根本不讓他人經手。”

言興玉不養花,卻也知道花是需要伺候的,需要專人打理,並且根據花的習性澆水施肥,這樣打理出的盆栽才會惹人喜愛,可眼前這盆花,並無任何澆過水的痕跡。

他不由自主的問了一句:“許小將軍護送軍餉到乾州,離家幾日,你們難道就不給這發財樹澆水?”

“小將軍極為愛惜這盆花,不許任何人碰這盆花,他囑咐我們,這發財樹並不喜水,不用日日澆水。”

哦?可這盆栽中的花土已經有乾涸的跡象,再不澆水,難道不怕這發財樹被幹死?言興玉愈加覺著這花有問題,便上前仔細檢視起那發財樹。許懿德即便是再不願,卻始終相信,自己的兒子不會是大逆不道之人,不會揹著他做其他勾當。他也希望言興玉能找到真相,還他兒子一個清白。

只聽言興玉沉聲吩咐道:“來人,將這發財樹拔出來,把花盆中的土清空。”

許懿德一聽就要上前阻止,卻被言興玉阻攔:“許老將軍,得罪了。”大理寺的幾名差役一擁而上,三下五除二便將花盆中的土清空。

“大人,有發現。”

差役把花盆抬到言興玉和許懿德面前,將花盆裡面一個方形的盒子拿出來,盒子下面摞著的是盒子上的蓋。那盒子極為精美,雕刻極為精緻,盒子的四面分別雕刻著四隻貔貅。這隻盒子與戶部用來放軍餉的盒子一模一樣。

盒子上原本的蓋,被拆了下來,放到盒子下面,一同放入外面這個木箱子中。裡面放上土,栽種上盆栽,誰都不會想到,這裡面的貓膩。

怪不得不讓澆水,澆水太多,花土隨著水分沉澱,會過早地漏出裡面的盒子,需隨時向裡面填土,才能保證秘密不被洩漏。

言興玉讓人將盒子打掃乾淨,呈到許懿德面前解釋道:“許老將軍,實不相瞞,此次殿下在查的案子, 不只是令郎被害一案,還有西境五十萬兩軍餉銀票被調換一事,真銀票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換成了假銀票。殿下懷疑,是有人洩漏了銀票的燙樣。”

接著,他指了指這盒子說道:“這個盒子,與戶部用來裝燙樣的盒子,一模一樣,令郎如此用心的藏起他,想來一定有深意。”

言興玉的話,讓許懿德心下一驚,瞳孔震顫,他久經沙場,當然知道軍餉失竊一事的重要,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會牽扯到軍餉失竊中去。若自己的兒子真的與此事有所關聯,他不敢想……許家的列祖列宗……

想到這兒,他兩眼一翻,口吐鮮血,又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