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形的決心。終於,她來到了周初言的面前,毫不猶豫地伸出雙手,輕輕握住他的左手,然後將其抬起,湊近眼前仔細端詳起來。

周初言完全沒有料到藍彤鳶會有如此舉動,一時間有些驚慌失措。他試圖掙脫藍彤鳶的束縛,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回來,然而就在這時,他感受到了一股強大得超乎想象的力量緊緊地鉗制住了自己的手腕。那股力量猶如鋼鐵鑄就的枷鎖,令他根本無法動彈分毫。面對藍彤鳶那犀利無比的眼神,周初言心中不禁湧起一陣恐懼和不安,額頭上也漸漸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離琴翊琛也好奇,隨著藍彤鳶的動作,為了讓藍彤鳶看的更仔細,他用力的擒住周初元的左手手腕。良久,藍彤鳶淡淡的開口問道:“周公子可去過東籬?”

“若我猜的沒錯,周公子的這根斷指,便是東籬的鬼醫辛濟世的手筆。從你這斷痕來看,斷痕整齊乾淨,切口垂直,你的這隻斷指是被人用刀生生切斷的。東籬鬼醫向來有活死人,塑白骨之稱,區區斷指,不在話下。”

周初言嘴角抽動,趁著離琴翊琛鬆了力道,迅速抽回自己的左手。他用狠厲的眼神惡狠狠的盯著藍彤鳶。若眼神能殺人,那藍彤鳶此時已是一具屍體。

藍彤鳶自動忽略周初言想要殺人的眼神,繼續不緊不慢的說道:“我猜,當初鬼醫為了給你接手指,給你用了東籬特有的藥草——螭籬草。此草能提神醒腦,也可鎮定之痛。但若用量過度,便會令人產生幻覺。周公子便是從這裡知道了螭籬草的作用吧。”

“可螭籬草的劑量並不好掌控,少了不起作用,多了會令人陷入幻象不能自拔,極易被發現。只有恰當的劑量,才能起到勾起人內心的恐懼,卻又不至於陷入其中。只有東籬人,才能精準的把控其這藥量!”

離琴翊琛頓時醍醐灌頂,將藍彤鳶從地上扶起,冷冷的看著周初言:“清風教要想擴大教眾,就須先讓人相信它有驅妖降魔的作用;若想讓人相信,就得有第一個人看到內心恐懼之人。所以是你把螭籬草引入兵營,也是你把那東籬細作引入軍營的!”

“他不是細作,他只是我找的一個用藥之人!”一直未出聲的定國公,淡然的開口說道,“言兒告訴我,東籬有一種用後能讓人提神醒腦的藥草。我想若用於軍中,能夠提高將士們的精氣神,鼓舞我軍士氣,便命人購入了這種螭籬草,並專門尋了一個東籬人過來熬製。”

“東籬人長相異於我大澧人,我便讓他易了容!”周賀之神色平靜,語氣淡然,像是在講一個尋常故事。

他目光淡然的看著離琴翊琛,繼續說道:“但我沒想到這草竟然惹出瞭如此的禍事,是老夫不察,還請殿下上奏陛下,老夫願以死謝罪,只是我周家只有這逆子一根獨苗,還請殿下看在老夫護衛大澧多年的份上,饒恕這逆子死罪!”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周賀之臉上閃過一絲決絕。只是這禍亂兵營之罪,又豈是他三言兩語便能說清的。他想把罪責攬到自己身上,極力否認那東籬人的細作身份,無怪乎使用東籬人,與勾結東籬細作,罪責天壤之別。

只是這套說辭,並不能說服離琴翊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