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清明白自己無論怎樣也無法避開多疑的侯爺那銳利的目光。於是她故意不和沈鏡對視,表現得像一名無所顧忌的夫人。

【呵,無論任何人,都無法忍受被人暗中觀察的感覺,如果繼續這樣下去,遲早我會被再也無法忍耐的沈鏡驅逐出門。】

【我還是真的很機智。】

蘇婉清很有耐心地在烈日之下忍耐著蚊蟲的叮咬,隱藏在樹叢中進行觀察。她在看清楚屋裡的情形的同時,拿起毛筆蘸墨水開始記錄。

為了掩人耳目,她也確實是在記錄自己的所見所聞。

按她的打算,只需監視沈鏡一兩個時辰就好。畢竟他‘臥病在床’,應該很快就會歇息,到時候她就可以離開了。

然而她怎麼也沒料到,這個白顏竟如此有耐心,從早到晚一直在他身邊照顧,直到夜幕降臨,竟然還表示要留宿一夜陪伴……

沈鏡沒有接受她的好意。“時間不早了,你也勞累了一整天,先回去休息吧。”

白顏內心不甘。

她原本選擇進入侯府時,以為憑藉自己的能力,肯定能夠一舉獲得侯爺的垂青。但現在……如果此事傳出去,豈不是會被嘲笑?

哪怕無法立刻共寢,至少能跟他同榻而睡也算是個好的開始。

想著這些,白顏柔聲道:“阿鏡……”

“嗯?咳咳……”

沈鏡等著她說出什麼,但白顏急忙叫停了自己。

她明白在這方面不可操之過急。若是太過主動,反而可能引起對方反感。

恢復理智後的白顏又說了幾句關心的話語,隨後就依言離開。

直到她走後,男人才停止了咳嗽,眼神變得深邃,跟白日裡那副虛弱的模樣迥然不同。

凌滄身影一閃,立在他面前,“侯爺,夫人已經離開。今日她在外監視了整整一天,還不時派遣下人給相府傳送資訊,估計是想要把侯府內部的情況透露出去。莫非她真的就是六皇子派出的眼線?”

說完後凌滄取出一封截獲的密信遞過去。

沈鏡接過,開啟那揉得皺巴的信箋,臉上的表情立即顯出微妙變化。

這潦草不堪的字型比三歲稚兒還不如。如不用心檢視,難以辨認信中的內容。

“今日侯爺臥病在床,應該是舊疾復發”

“侯爺的心上人白側室在一旁照顧服侍”

記錄下了顯而易見的情景之後,蘇婉清大概無話可說,開始了她的自由發揮。

“即使侯爺生病了也必須吃飯,六大海碗裝的飯配上四個熱菜和一碗湯。”

“第一樣菜品是小羊排烤的,非常鮮嫩,一口下肚感覺美妙,無論是配上白米飯或是紅酒皆可食用。”

“接下來的一品是生炒牛肚,似乎炒得欠些口感。因為他就品嚐了一口而已”……

“咳!”

看著這信紙上的歪七扭八的幾行字跡,沈鏡幾乎想放聲笑出來,察覺自己舉止有所失禮,連忙輕咳幾聲掩飾。

再讀了讀接下來的文字:

“雖近在側的美人,侯爺卻穩若磐石,無絲毫波動。以我的觀察能力判斷,或許他壓根就不喜好女人。”

沈鏡聞言:……

讀到這裡他臉上那抹笑意立刻消逝,眼神的顏色慢慢加深。

“據我私下打探得知的資訊,他的右臂上長了一顆圓圓的印記。”

“……”

在一旁靜靜等待著的凌滄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景象。

見著侯爺的表情陰晴不定:忽而嘴角微微上揚似要開顏,轉瞬又面如寒冰冷峻起來;眉梢還曾微微抬起一下,究竟信上寫了什麼?

自己家的主子對待奸細從來不會手下留情,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