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之地。問了飄香院的老闆李頭,說是要五百兩贖金,否則免談,李清吾身無分文,且唯一賴以為生的書畫所得,也不夠喝酒和補貼劉嬸家用,於是,李清吾眼睜睜地看著嵐秋姑娘被虐死在床榻上,赤身裸體地被丟在了亂墳崗,這件事一直是李清吾心裡的一顆刺,原本視金錢於無物的他,從未覺得錢財會給人帶來如此巨大的沮喪無力之感。

〃可嬸兒如何可以篤定,嫣兒嫁給他就能拿到錢呢?〃李清吾問道,〃就算是下聘,也不會單送銀兩吧。〃

劉嬸擺了擺手道:〃你有所不知,這唐家少爺娶妻之後都是另闢府邸的,跟主家分家,得了錢出了來過活,林老闆說了,這唐少爺的孃親身前給兒子存了好些銀兩,大約有三萬那麼多,只有唐少爺成家了,才能取,所以我讓嫣兒去騙婚,這三萬兩就如探囊取物。〃

〃什麼意思?〃李清吾皺起眉來,〃這三萬兩不是那唐少爺的嗎?〃

〃只要在成親之後,讓他被人發現在外偷情的話,就可以把他告上公堂,到時候人證物證俱在,依照我們魏梁的律法,他是要吃至少五年的牢飯的,五年之間,這家財自然是髮妻所得,到時候他出來發現人財兩空,也無計可施。〃

〃那我們豈不是在害人!〃李清吾連忙拒絕,義正言辭道,〃這種事不能做,劉嬸,咱們不缺這錢,現在這樣不是挺好麼?你要是嫌日子苦,我每天多畫些畫拿出去賣,得了錢都給您還不好嗎?〃

劉嬸聽言,抹了抹不知什麼時候留下的眼淚,指著躺在榻上氣息微弱的徐良道:〃你徐大叔現在病重,都是靠著人參這樣的富貴藥吊著命,我跟了他這麼多年,難道忍心看著他就這麼去了?不瞞你說,為了他這藥我們已經欠了幾百兩銀子了,今年的房租還沒交,劉栓這人你也知道,是個好相與的人嗎?我這做孃的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嫁給那種東西!若是嫁了那位少爺,就算沒了相公,有錢傍身還有什麼愁的?好孩子,就算是幫幫嬸兒,咱們只是謀財,不會害命,這些年在桐安縣我們見得還少嗎?我們不是壞人啊!〃

李清吾不語,見劉嬸孃兒倆紅著眼睛看著自己,終咬了咬牙道:〃成,我去。〃

劉嬸這才露出點笑,嘆道:〃好孩子啊。〃

紅塵初見

步入靖河縣,李清吾有一種恍然重生的感覺,這是一個不一樣的世界,它安寧、富庶、悠閒且令人沉醉。本來在桐安縣,李清吾可以臉不紅心不跳地稱自己出淤泥而不染,但到了這裡,李清吾著實覺得自己猥瑣了,像是從貧民窟裡出來的流浪漢,在這滿是華彩的地方見不得光,看樣子得適應好一陣子了,至少讓自己看上去不像個流氓。

從林老闆那裡拿過拜帖,李清吾仔仔細細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確定衣冠整齊、風秀俊朗,這才執了把紙扇昂首闊步出來。

路人不時為自己停駐的眼光取悅了李清吾,於是這股與身俱來的自信更加飽滿起來,李清吾走路都有些漂了,這樣被膜拜著一直走到唐府,李清吾整了整衣冠,遞上拜帖。不一會,便有人帶著他進了府。

唐府的構造可謂複雜而精緻,處處透著建造者的精巧心思,細膩而動人。曲折婉轉,管家樣的男人將李清吾帶到一個風格清幽、婉靜的院子,名喚荷院。男人在院外止住腳步,對李清吾道:〃我就送先生到這裡,少爺就在屋裡,您自己進去吧。〃

〃有勞管家大叔。〃李清吾客氣道,摸出些碎銀子遞過去,〃以後有需要管家關照的地方,還請多多幫忙。〃

〃好說。〃管家不動聲色地將銀子收到袖中,看樣子見怪不怪。

李清吾收起扇子步入院內,院中央有一池清塘,池水碧波流轉,襯著波光閃閃的魚兒,霎是好看,池邊幾步外栽種著些翠色秀竹,沒有過多的修飾之物,整個院子給人一種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