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到底部。

她的期望不會被任何人知道,她的遭遇不會被任何人同情。

她慌張地睜開眼,深坑底部,紫色的光組成了一直眼睛,它直勾勾地盯著她,彷彿要將她的靈魂抽走一般的實現。

她的痛苦不會被任何人看到,她的遭遇不會打動任何一個人。

她在看著,她在看著那個深坑,那個深坑也在看著她,它凝望著她,凝望著它的玩具,凝望著它的食物(?)。

她的內心不會被任何人觸碰到,她的人生不會被記載到任何一本書上。

她想要閉上自己的眼睛,但是她做不到,她能看穿自己的眼皮,她能看穿自己的手。她想轉頭,不讓自己看向深淵,但是無論她將眼睛看向任何地方都一樣……當她看向深淵時她就沒有選擇了。

她的一切就算佈滿灰塵也不會被任何人注意到,她的一切都只不過是別人的陪襯。

終於,深淵吞下了她,深淵中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有的只是無盡的絕望,有的只是無盡的痛苦,有的只是無盡的孤獨。

她就像一粒灰塵一樣落入底部,她的手腳都不知道掉在了哪裡,她只能看著自己的一切變成黑暗,她只能眼睜睜看著唯一的出口關閉,將所有的光都吞沒。

“怎麼辦……怎麼辦……天吶……救救我……誰能救救我……”

在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終於,一束強光從天上照了下來,這束光彷彿是要殺光周圍所有的黑暗一般,所到之處無論是黑霧還是黑暗都消散得無影無蹤。

那束光就像是戰神一般,她被這束光壓到無法睜開眼睛。

那束光就像戰神一樣,她甚至看不清那束光是從那裡出來的。

地面逐漸從黑色變成白色,但是那白色卻看得她膽寒。周圍逐漸從黑色變成白色,但是那白色卻令她想要逃避。

漸漸的,周圍的強光逐漸消減,她終於能沒有顧慮地睜開自己的眼睛。

周圍有一些人(?),她沒有呼喚他們,只是站在遠方觀望,那些人衣冠楚楚。

周圍有一些人在高談論闊,她沒有去和他們說話,只是站在遠方旁聽,那些人不在乎別人的立場。

她想逃離,她想離開,她不想待在黑暗之中,但是她也不想在這光明(?)之中待著。

她害怕了,她害怕的不是視線受阻,她害怕的不是濃霧,她害怕的是更加可怕的,更加令人無法理解的,更加讓人失望的東西。

她想跑,但是她無處可去。

她想逃離,她想回到單純的家去,但是她跑不掉,各種各樣的東西在拖著她的腳,各種各樣的“道德”在拖著她。

她抬起自己的左腳,沉重無比,上面掛著的是“責任”,上面掛著的是“道德”。

她抬起自己的右腳,宛如泰山,上面掛著的是“父母”,上面掛著的是“孩子”

她擺起自己的左臂,彷彿撕裂,上面掛著的是“工作”,上面掛著的是“自覺”。

她擺起自己的右臂,痛楚鑽心,上面掛著的是“朋友”,上面掛著的是“親戚”。

她喘出一口氣,其中包含的卻不是她自己的氣,而是別人強加給她的“義務”,別人強加給她的“責任”。

睜眼,她看到的不是自由,而是別人的步步緊逼。觸碰,她碰到的不是自由,而是塞給她的“好處”。

她聽到了別人對她的失望,她聽到了別人對她的嫌棄,她聽到了別人對她的懷疑,她聽到了別人生活的嘲笑。

她想跑,但她跑不掉,無論她從黑跑到白,從白跑到紅,從紅跑到灰,從灰跑到黃,無論她跑到哪裡,無論她躲在什麼地方,他們就像是寄生蟲一樣,吸在她的身上。

她捂住自己的耳朵,她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