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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來,林穹人頭落地,在地上轉了兩圈,斷口朝著左晴所在的方向停了下來。左晴臉色蒼白,緩緩閉了一下眼睛。
“是我心中怒極,忘了還有惠妃在場。”順帝放下了手,一身袍上滿是血珠,他回頭關切的道:“快將惠妃帶下去吧。”
麗嬪低下頭來,目光對上了地板上林穹瞪大的雙眼,喉嚨發出一聲淒涼的哽咽,嘶聲哭道:“是我,我已經說過了,是我勾引的他,是我沒了聖寵耐不得深宮勾引的他——!他是林家嫡子,您不能……不能殺他!您可以貶了他的職位但——”
順帝滿眼殺氣,右手握緊了刀柄。
“砰!”一個鎏金梅花香爐狠狠砸在了她頭上,香灰火星四濺,香爐蓋子落在地毯上,發出沉沉的聲音。
左晴冷冷收回手來:“這天下,沒有皇上不能殺的人!你一個罪人還敢在這裡喊些胡話!”那素白的手指放回紫色團花的衣袖內。
順帝看了左晴一眼,緩緩抬手將刀還給近侍。
惠妃臨走之前看見這一幕,只感覺心頭一跳,彷彿是兩年前她親眼見到長公主動手打死昭妃時一樣。母女二人面容上的冰冷平靜都如出一轍,平日再怎麼笑的暖心,此刻也找不到半分痕跡。
她扶著肚子,只慶幸自己選對了站位。
惠妃邁出門去,只看著晦暗的長廊上,一個九歲左右的瘦小男孩被幾個太監抱著,緊緊捂著嘴不讓他往屋裡衝,那正是麗嬪之子,平日裡總是沉默寡言,遲鈍呆愣,如今卻看著他跟瘋了一樣掙脫幾個太監。
“別讓他進去,抱到別屋裡去。”惠妃不忍的說道。
幾個太監剛應了一聲,那男孩兒就一口咬在太監手上,兩腿一蹬鑽了出來,往屋裡跑去。
惠妃連忙回身要去拽那孩子,卻看著他僵在了門口。
麗嬪的頭髮正粘上香灰,點點火星落在她抹了茶油的頭髮上,撩起一片火星!她慘叫一聲滾倒在地上,口中卻喊得不是疼,而是:“皇上,他不能死……你殺了我吧,他不能死!”
順帝手攏回袖中,低頭看著她的長髮燒起來在地上兀自打滾,那男孩兒顫抖著嘴唇,眼裡映著剛剛還抱著他的孃親,耳邊迴盪著嘶啞的尖叫。
左陽先看見了這孩子,猛然一驚,連忙起身就將他抱起來,捂上他眼睛。
北千秋反應更快,她紅裙飄忽,拎起桌面上的茶壺,掀開蓋就倒在了麗嬪的頭上,澆滅所有的火星。
左陽緊緊擁著那個碧玉小冠、打扮的精緻的孩子。那男孩兒終於是哽了半天,低低的喊了一聲:“娘……”
順帝則看向手裡拿著白瓷茶壺的北千秋:“郡王妃倒是心善。”
“叫的跟殺豬一般,聽得耳朵也痛了。”北千秋鬆手扔掉茶壺,麗嬪在地上顫抖著,長髮被水弄得一片狼狽,卻至少還活著。
順帝勾唇笑了,不再言語,讓侍衛和太監將林穹的屍體與麗嬪拖下去。
左陽鬆開手,男孩兒癱軟在地,順帝蹲下道:“振兒,過來。”
男孩兒名兆振,是順帝四子,今年九歲,他因痴楞不言,一直被認為是腦子不清楚。
如今順帝朝他招手,兆振抖了一下,緩緩走過去。
順帝身上的血珠從禮服外籠著的金紗衣上滾落下來,他面色稍霽,摸了摸兆振的頭,兆振瘦弱的身子猛地一哆嗦。
“今天你還回興燻殿,跟元貴妃一起住好不好?”順帝聲音溫柔。
兆振抬頭看了一下左晴,左晴面上想要笑卻沒有笑出來,嘴角抽動了一下,眼睛卻紅了。兆振點了點頭:“我要找蘭嬤嬤……”
說的應當是乳母。
“恩,蘭嬤嬤會陪著你的。”順帝笑道:“你本來就住在興燻殿,不用換地方。”
順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