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只有一個字:逃!

想來再過不了兩天,劉壯夫婦就會被劉母姐姐勸動,找來縣電視臺的記者演繹一場“母子情深”。

許錦逸不是沒想過藉著這次機會,在縣電視臺的記者面前揭穿劉壯夫婦的真面目。但仔細思考過之後,他還是搖了搖頭,覺得這個方法不太妥當。

追根究底,縣電視臺的記者為什麼要去醫院採訪劉大山,還不是因為劉母姐姐在縣電視臺有個熟人?縣裡的可憐人有這麼多,要按正規程式,劉壯夫妻就是排上兩年的隊也輪不上。

甚至很可能,連採訪的記者都是那位熟人找的自己人。

在鄉下這種熟人關係錯綜複雜,他們就如一隻密密麻麻的網,明目張膽地將事實真相掩蓋在光天化日之下。即使他將劉壯夫婦的虐待罪行告訴給那位記者,記者寫的稿子很可能也會是“母子情深”,甚至連“母子情深”都算不上,他或許會直接顛倒黑白,將劉大山為了救弟弟傷了左腿一事寫成劉大山頑皮貪玩被車撞。

記者最會控制輿論,而輿論又是這個社會最利的刀刃。

屆時,別說許錦逸會打草驚蛇惹怒劉壯夫婦,恐怕連他劉大山的名聲都保不住。許錦逸再想逃離這個地方,更是難上加難。

因為許錦逸一無所有。

儘管這個貧窮小農村也有善良的人,但這些村裡的人最看重的是血脈,是面子。

即使劉壯人再渾,他也是正正經經的劉家人,即使劉大山再可憐,他也是被劉壯夫婦從外面買來的野孩子。更別說,劉壯只在家裡兇,在村裡人的眼裡他還是很老實肯幹的。

再者,若是他們幫了許錦逸,日後與劉壯夫婦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面子上怎麼過得去?

所以,村民們不可能幫助這個跟他們沒有一點兒關係的劉大山。

許錦逸此時真的是孤立無援,他若是不想配合劉壯夫婦表演一場“母子情深”,他只能逃,更要趕在劉壯夫婦將他送到醫院之前逃。

至於拖著一條傷腿要怎麼逃,逃走之後又該如何生活,許錦逸卻是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畢竟現在對於他來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這個劉家蛇窟,只要離開這裡,憑藉著他三世的生活經驗,怎麼也會比如今吃黑饅頭就鹹黃瓜好過。

正思忖間,許錦逸餘光一瞥,正巧看見被人隨手扔在角落裡的一個破銅佛像。

那破銅佛像也不知被放置了多久,全身蒙了一層灰塵,一些部位有些綠色的鏽跡,看上去灰撲撲的頗為不起眼。

但許錦逸卻是眼前一亮。

這破銅佛像是劉壯某日挖井時挖出來的,夫妻兩人都沒有文化,更不知道這破銅像有什麼價值,竟是隨手將這破銅佛像扔到了破爛堆裡,打算等收破爛的來了當成廢銅賣了。

至於這尊破銅佛像如何到了這個角落,不用想,肯定是被雙胞胎的某一個翻了出來,玩膩後隨手扔在了這裡。

許錦逸越看那破銅像眼睛越亮,恨不得立即站起來捧起那銅佛像細細檢視。正當許錦逸想掙扎著坐起來時,那對雙胞胎撞開了門。

“小王八羔子,討債鬼!”

劉志乾和劉志隆被劉壯夫婦捧到了心尖尖上,他們兩人簡直是劉家的兩隻小霸王,平時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不說,想要什麼劉壯夫婦就給什麼,甚至在外面闖了禍,劉壯夫婦也從來不認為是自己寶貝兒子的錯,經常無理鬧三分,鬧得那些家長們面紅耳赤。

劉志乾和劉志隆在劉壯夫婦的無限縱容下愈發驕橫無禮,平時不僅欺負外面的小朋友,更在劉壯夫婦的言傳身教下,對劉大山呼來喝去頤指氣使,完全沒將這個哥哥放在眼裡。

“討債鬼!小王八羔子!”劉壯夫婦平日裡就是這麼稱呼劉大山的,劉志乾和劉志隆將他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