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番話,滌罪僧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痛楚與愧疚夾雜的神色。

伽摩似乎非常享受滌罪僧此刻的痛苦,繼續開口說道。

“二十年前,他還是寧國巡撫司的一名捕快,在正氣凜然的面容之下,藏著一顆瘋子一樣的心。在他眼中,不論罪過大小,勿論殺人還是偷竊,只要有罪業在身,就必須要伏誅。”

“這並非一種理念,而是他實實在在的行動。”

“隨著他抓到的兇徒越來越多,他的做法也愈發的極端。期初還只是對一些犯人動用私刑,可到了後面,幾乎是不問罪責,就將犯人處死。”

“後來,他愈發的控制不住自己的狂性。直到有一天,他屠戮了巡撫司所有的犯人,甚至後來乾脆殺死了所有的捕快。”

“這其中,有偷雞摸狗罪不至死的宵小,甚至還有受了冤屈不明不白進了監獄的無辜者。”

“谷月軒,你既然如此正義而偉大,你能跟這種殺人狂魔同仇敵愾嗎?”

伽摩的語氣裡帶著一絲嘲弄,同時也似乎非常期待谷月軒能如何作答。

從頭到尾,滌罪僧都沒有說一句話,顯然已經預設了自己的罪行。

谷月軒在短暫的沉默過後,才選擇開口:“或許吧,他的確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哪怕到現在,我都無法認同他在犯下了那般惡行之後,還能存活至今。但至少我們之間存在著一個共識,那就是除掉你。在你死後,谷月軒自會跟赦無心做出一個了斷!”

滌罪僧長長的出了口氣,點頭說道:“施主儘管放心,人亡於罪者手中,此業自負,罪者並無怨言。”

“好、好、好……哈哈哈,幾句話便能讓自己又苟活一陣,該說是你谷月軒偽君子裝的太好,還是你赦無心演得太像呢?”

眼看著挑撥兩個人的計劃失敗,伽摩立刻改換了口風:“名劍山莊的諸位,你們還打算在此停留幾時?名劍山莊可是三流都算不上的小門派,只有得到了先皇袁守默的武學內功,或許才能重現當年天龍教教主東方未明的風采,才能讓名劍山莊就此振興!”

“歪理邪說!”

就在這個時候,甘泉村的村長怒喝了一聲:“連我們都知道,鑄劍山莊去跟寧國那些有頭有臉的門派,爭奪先皇武學,跟以卵擊石沒有任何區別。你到底是讓鑄劍山莊一飛沖天,還是讓他們就此隕落,一目瞭然!”

“是嗎?”

伽摩並沒有回答甘泉村村莊的話,而是看向了其他村民,包括那些馬匪。

“諸位,想想你們自己的處境,蝸居在這一片小小的村莊中,生死不能由著自己,只能祈禱那些匪患不要盯上你們,取走你們,或者你們家人的性命。這樣的生活,你們究竟還想要過多久?與其一輩子窩窩囊囊,何不搏上一把,也算是對自己有一個交代!”

“!!”

村長的臉色一變。

但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周圍眾人的臉色,卻已經在這個時候,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只見那些村民們的臉上,都露出了狂熱之色。

尤其是那些馬匪,更是一個個拼了命的想要掙脫繩索。

更恐怖的是,就連原本隸屬於李長空的甲士,竟然也在這一刻,握緊了手中的兵器。

谷月軒竟然在這瞬間,聽到了他們內心的聲音。

“萬一是我呢?萬一我得到了呢?”

“這樣的生活,還真有必要繼續下去嗎?”

“如果得到了袁守默的武學心法,是不是代表自己也有了權傾天下的武功,那我豈不是也可以做皇帝了?”

聽到這些人的心聲,谷月軒跟滌罪僧兩個人,都升起了深深的無力感。

他們終究是局外人,不能要求其他人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