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討厭她。

原來,一切都為看它的妝奩,三年來顏父作出經濟封鎖,使他的猙獰面目畢露。

永玉雙手似風中殘葉般顫抖。

她找到藥物服下。

那強烈鎮靜劑改變了她的內分泌,使她冷靜下來。

在家,它是最小的女兒,她很受寵愛,從未遭過打擊,這一下真打在她的天靈蓋,叫她魂魄出竅。

她靠在床上,閉目靜思。

忽聽得有人開門的聲音。

她輕輕睜開雙目。

莫非是尹克楨回來了。

果然是他。

他一逕進房來,正眼都不看躺在床上的永玉,自顧自收拾衣物。

是這種輕蔑激怒了顏永玉。

忽然之間,她鎮定地笑道:「要分手,也好好說清楚,何必這樣示威吵鬧。」

尹克楨一怔,抬起頭來,冷冷說:「我生意失敗,欠債,要到別處去避一避。

永玉笑,把雙臂抱在胸前,誇張地問:「欠多少?你怕顏家不能負擔?」

那尹克楨聞此言,一呆,隨即笑起來,放下手中衣物,前後判若二人,忽爾有商有量:「你有多少?」

永玉一一看在眼內,更加傷心,表面上亦歡歡喜喜,「你要多少?」

尹克楨搓著雙手,心癢難搔,「有個三千多萬,可望解決難題。」

永玉看看天花板嗤一聲笑出來。

那尹克楨以為沒有希望,後悔獅子大開口。

誰知顏永玉接看說:「母親今日來電,說父親決定分出部份財產。」

「什麼?」大喜過望。

永玉閒閒說:「二億都有||美金。」

尹克楨呆住了。

心中懊惱不已,險些兒功虧一簣!

永玉緩緩說:「先幫你解決這筆棧棧之數吧。」

「你真願意?」

永玉嘆口氣,「這算什麼?往後,錢多得你花不光,一個月利息都不止此數。」

尹克楨心都紅了。

永玉取過車匙,「來,我幫你到銀行去取錢過戶。」

尹克楨連忙答:「是是是。」

丟下先頭要做的事,跟著永玉上車。

永玉一生人最鎮靜是這一刻。

在途中,她輕輕問:「尹克楨,你緣何欺騙及離棄我?」

尹某一怔,「你說什麼?」

「你的謊言可真特藝七彩。」

尹克楨即時明白,「快讓我下來!」

「你想中途下車,也得公公道道,緣何惡形惡狀冷淡我,侮辱我?」

「有話慢慢說||」永玉已把車駛上斷崖。

另克楨大驚,嘩嘩亂叫,伸手來奪駕駛盤,可是永玉已將條輪交給自動控制系統,車子直鏟下懸崖。

另克楨慘叫一聲,雙手緊緊掐住永玉的脖子。

永玉失去知覺。

是巨大轟隆一聲把她驚醒。

奇怪,她絲毫不覺痛,看向自己身體,只見左臂已完全失去,碗大傷口汨汨淌看鮮血,面孔潮熱,用僅餘的右手摸去,發覺軟綿綿,爛塌塌,沒有面板,沒有耳朵,原來,半邊臉也已經不見。

永玉還有知覺,她心酸地落下淚來,爬行數步,滿身血汙,摔倒在地。

欺騙、遺棄……

她只見身後火光融融,她喃喃說:「媽媽,不要難過,我回家來了?」

她閉上雙目,希望痛苦隨著知覺消逝。

永玉只道她必死無疑,心中十分安樂。

漸漸甦醒,往事紛沓而至,不由得呻吟。

有一把動聽清脆的女聲說:「醒來了。」